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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 聚
天色已黑，华灯初上，马路上人来人往，三味书屋却早早歇业。大家围坐在桌前，等着人到齐后开始莎莎的生日晚餐。
#市中心车祸三死两伤#的话题很快登上热搜，电视里手机上都是关于它的报道，大家的话题也集中在这上面。
“我和文青来的时候还经过那里了，地上好多血迹。”小武说完，就看向文青，想得到她的附和。
文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刚刚给秦观发信息，过了一会对方依旧没回。文青有些担心，她拨通了秦观的号码。
“碰巧今天还是周五，本来就车多人多，”苗栩喝了口可乐，继续说，“再加上遇到事故，又要更堵了。”
“幸亏我来得早，不然现在也堵在路上了。”思南将头靠在苗栩肩膀上，说道。
“不过，我看路况信息，拥堵道路已经变绿了。”何清欢看着手机，说，“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文青挂断电话，对大家说：“秦观说，他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说完，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面前的杯子倒满红酒，抿了一小口。
“那林然呢？说不定也被堵在路上了，应该也快了吧。”莎莎边说着，边抽了张纸巾。鼻子突然有点痒，抑制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抱歉……”
“可是，堵车也不会关机吧。”苗栩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马上得到思南的认可。
“而且，林然也没有关机的习惯。”思南补充道，随即转向小武，“哎？对了，你怎么不是和林然一起来的啊。”
小武一直没有参与讨论，突然被叫到名字，他惊觉地坐直了身子：“我是直接从家里来的，林然嘛，应该是从她上班地方出发的吧。”
“那可以问问金哲。”文青说，“他们不是在一起上班吗？”
“你们谁有金哲的联系方式？”
有人提出问题，但得不到答案。大家都面面相觑地摇摇头，目光最后落在和林然认识最久的小武身上，小武也连忙摆手想极力撇清。
“别着急，他们应该快到了。”小武说。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敲门声，室内光线太墙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文青从大致轮廓就一眼认出来是秦观，他正拍打着玻璃门。
何清欢赶忙跑去打开店门，秦观进来后连连抱歉来晚了，这时人们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林然。
“怎么搞得啊，林然，你怎么手机还关机了。”等林然和秦观坐下，思南迫不及待地问。
“我……我出车祸了……”
这句话让大家都吓了一跳，林然连忙解释清楚，避免大家误会。
“不是那个很严重的车祸啦！就在不远处那个巷子口，有辆摩托车突然冲出来……然后撞到人了。”
“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文青立刻上下仔细打量着林然，不过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是被撞的。
“当然没有啦！”林然笑了笑，说，“其实没撞到人，只是撞翻了路边停着的很多共享单车，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文青轻松地舒了口气，继续追问：“那你怎么还来这么晚？”
“听我说嘛。人是没撞到，但当时我旁边正好有个老太太，受到了惊吓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正好在旁边就扶了一把。后来，还等交警来了做了笔录才走……这才耽误了这么久，其实我很早就出门了！”一口气讲完前因后果，林然将面前到好的可乐一饮而尽。
“那……你跟我们说一声也可以呀，免得我们担心，你干嘛关机呢？”思南很想知道林然关机的理由，又问了一次。
这个问题，让林然面露愧意。她环视了大家，小声地说：“事情结束后我才发现……手机被偷了……”
“被偷了？”
“是的。那时候很多人围在一起，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包包被拉开了，手机被偷走了。”
“这人也太缺德了。”
“莎莎……对不起……”林然突然对莎莎道歉，“那个，金哲送你的礼物也在我包包里，也被偷走了……”
“啊，没事没事，”莎莎连忙宽慰道，“没关系的，不用放在心上。”
“金哲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思南又问。
林然没有正面回答，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小武，小武很快躲避了眼神。林然说道：“算了，不提金哲了，我们开始庆祝吧，本来就耽误了点时间。”
“是啊是啊，先把蛋糕打开吧。”
何清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打开蛋糕盒子。映入眼帘的蛋糕，让在场除了苗栩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粉红色的翻糖装饰显得很俗艳，上面插了很多巧克力点缀品，还有不知名的卡通角色图案。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村很土，像二十年前小朋友过生日买的那种廉价蛋糕。
“莎莎……你是不是拿错了啊？”何清欢不解地问。他订的蛋糕完全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这个嘛……”莎莎斜眼和苗栩交换了眼神，说，“出了点意外，晚点和你解释……不过，这个蛋糕，是苗栩送的，也很不错啊。”莎莎强行夸了蛋糕一波。
“喂……”思南凑到苗栩耳边，轻声说道，“你在商场逛了那么久，就买了个蛋糕啊。”
“对啊。”苗栩还一脸自豪的表情。
“可是……这蛋糕也太丑了吧，你为什么买这款啊。”思南问出心中的疑惑。
“因为这款，看着量足，最实惠。你看这巧克力，还有这奶油，厚厚一层……”苗栩眉飞色舞地形容着，在他眼里，量大实惠比好看更实在。
思南无奈地拍拍自己的额头。
“我非常喜欢这个蛋糕，谢谢苗栩！”莎莎再一次望着苗栩，郑重地向他道谢。
“既然莎莎满意，那就足够啦！”何清欢主动为莎莎插好生日蜡烛，点燃。
莎莎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许愿，然后轻轻将蜡烛吹灭。
<一>
主菜是叫的火锅外卖，还有很多烤串，大家边吃边聊很开心。男生们因为要开车，只能喝果汁，相反女生喝红酒都喝嗨了。后来连座位都换了，四个女生非要坐在一起，把男生挤在餐桌的另一边。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既然明天是周六，那今晚就要喝个痛快。就连酒量不是很好的莎莎，此时也喝得醉醺醺的，脸颊绯红地靠在林然身上。酒量最好的思南似乎还不够尽兴，继续给大家杯中倒酒，直到苗栩看不下去前来阻拦。
“去去去，去和你们男生聊去。”思南借着酒劲推搡着苗栩，“我们好姐妹要说悄悄话。”
苗栩无奈地笑笑，将桌上没开封的酒拿走藏好，才重新加入男生们的交谈中。
“这酒真不错，”思南盯着酒杯里血红色的酒，轻轻摇晃着，“一点也不上头。”
“这酒，是小武送的。”莎莎说，“听说是挺高级的酒，估计价格也不菲吧。”
“还是小武会送礼物，你看苗栩的那破蛋糕。”思南忍不住又吐槽了一番。
“是你喊他来的呀？”林然靠近莎莎问道，视线一直落在对面正在哈哈大笑的小武身上。
莎莎喝了口酒，点点头：“不过，他好像知道我生日，我就喊了他了。”
文青顺着林然的眼神望过去，何清欢刚好将胳膊搭在小武肩膀上，文青忍不住皱了眉头。这个男人到底要隐婚多久，想欺骗莎莎到什么时候。
文青完全可以直接告诉莎莎，让她看清何清欢伪善的真面目。但想到上次因为赵坤，和莎莎冷战了很长时间，文青猛地又喝完一杯酒，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苗栩又走过来，夺走了思南手中的酒杯。
“你还好吧？喝这么多。”秦观也关切地问着文青。
“我还可以。”文青说。自从小说出版后，文青参加了很多场大大小小的饭局，喝酒当然少不了，酒量也得到了提高。
相比之下，莎莎已经有些不胜酒力，开始趴在桌子上支支吾吾地胡言乱语。
“已经十一点多了，差不多也要散场了。”秦观提议。
何清欢点点头表示赞同，开始着手收拾碗筷，将剩菜剩饭倒进一个大垃圾袋里。
“我们来帮你吧。”小武挽起袖子帮忙收拾。
“不用了，你们送她们回家吧。”何清欢边说着，边走到莎莎旁边，轻声问，“怎么样，莎莎，能站得起来吗？”
莎莎只是“嗯”了一声，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何清欢在围裙上擦擦手，正准备把莎莎扶起来，文青笑着拦在中间。
“我来吧。”文青微微一笑，说道。
“真的不用帮忙收拾吗？”苗栩还是不放心地问着。
“不用了。”何清欢笑着拒绝，“有人要来帮忙的。”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一个女生提着包包，正向店里的何清欢挥手，何清欢见状后连忙上前迎接。
“这么快就来啦。”何清欢搂住女生的肩膀，说。
“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来上海了啊。”秦观和苗栩一眼就认出这是何清欢的妻子，热情迎上去寒暄起来。
“嫂子？难道这是他老婆啊？”思南一脸疑惑地低声问身旁的林然，林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状况外。
近距离看见这个女生，文青认出了她就是下午自己看见的那个女生，这下确定是何清欢的妻子了。文青偷偷瞄向莎莎，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可是莎莎似乎很开心，连酒都好像醒了一样，满脸笑容地也走上去和女生搭起话来，像是很熟悉的样子。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许玄。”何清欢说道。
“大家好。”许玄的声音很温柔，举手投足之间也散发着知性美。她笑着鞠躬，很有修养的样子。
“嫂子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们好去接你啊。”苗栩说。
“不用了。这个周末我就是带儿子来上海玩，看看孩子爸爸，待不了两天就要走了。”
“喂喂……”思南将莎莎拉到身边，嘀咕道，“何清欢结婚啦？还有儿子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莎莎小声地回答。
“之前看他给你送什么糖果，我们本来还想撮合你和他的……”借着酒劲，思南直言不讳，“这下尴尬了……”
莎莎看了眼林然，又望向文青，发现大家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你们想多啦，人家小夫妻关系可好了。”莎莎说。
“小超超怎么没一起来啊？”秦观问。
“儿子在家睡着了，我就没喊他。”许玄说。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天也不早了，这里有我和许玄收拾就可以了。”何清欢继续开始整理餐桌，许玄放下手提包，挽起袖子帮清欢打扫。
“你们可以在这儿等会，我先去把车开来。”秦观对大家说，随即转向苗栩，“走，一起去取车去。”
“我今天没开车。”苗栩抓了抓头发，略带歉意地说道。
“行，那一会可以一起坐我的车。我先去了啊。”秦观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文青跟上秦观的步伐，两人走出书店。
莎莎来到餐桌前，主动将没吃完的蛋糕重新打包好放进冰箱里；思南和林然一个在扫地，一个将已经装满的垃圾袋拿到门口。男生们搬着凳子，将墙上天花板上的彩带气球一一卸下来，然后又将桌椅板凳摆回原样。
<二>
“我说的没错吧。”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秦观说，“看莎莎刚刚的样子，应该是很早就知道何清欢结婚了。”
文青默不作声，脑海里在思考着事情。
“何清欢这个人，还是挺单纯的，他没有什么城府。”凭借对何清欢多年的了解，秦观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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