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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而顽厚的隔膜

敬畏,以及敬畏的对象,不是假象。那是金星与火星之间,人类能够感觉到的基本实在,就像一个人感觉到了晕眩和坚硬一样。对星辰大海,对天命神道,对上帝或昊天上帝的敬畏,并非简单的“假设”,那同时也是人类对宇宙真相和“绝对”力量的知性理解与实在感觉。

嘲笑宋真宗“神道设教”是可以理解的;嘲笑他是否真的“受命于天”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嘲笑他的虔诚敬畏之心,就如同嘲笑英王约翰、美利坚领袖杰斐逊和“五月花号”上的一百多位大不列颠清教徒一样,实在是没有认清人性源于自然求索真相的真相。政治文明之所以需要“超验”前置,也即对“绝对”的敬畏,是对文明的一种自动趋近,是对野蛮的一种自我剥离和制衡,是走出犬儒和厌世藩篱、不可承受但必须承受之“重”。当“敬畏”开始照耀时,生命会获得一种赏心悦目的感恩。祖荫或是神创,生命之来源会与当下共时存在。于是,一种克己性质的道德律令让敬畏者变得洁净而又丰富。即使他在积建的大厦注定失败——如玉清昭应宫——那“敬畏”的道种还是会氤氲存在,游荡于大地、升腾于天空,在大海星宿之间迤逦穿行。所以,神享用的不是“太牢”,不是“燎火”,不是“大典”,不是跪拜匍匐,而是——敬畏。

有此敬畏与无此敬畏,中间横亘着的,(如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是“辽阔而顽厚的隔膜”。

基于此,我甚至愿意同情理解真宗大帝以“敬畏”为主题词,大搞“神道设教”这一场“劳民”而“不伤财”的求神祈福运动了——之所以说“不伤财”,是因为借助真宗毫不吝啬的赏赐和蠲免,以及种种商业性购买,财富,已经重新回到了民间。

左藏库大火

但神祇似乎有意给予这位“受命于天”的地上君王更多考验和锤炼。

玉清昭应宫落成的第二年,大中祥符八年(1015)夏四月壬申日,荣王赵元俨的府邸忽起大火,火势太大,扑救无效,燃烧了十二个小时,一直蔓延烧到左藏库、内藏库,以及朝元门、崇文院、秘阁。难以计数的财帛和文物化为灰烬。

王旦听到消息,急忙驰入宫禁。

真宗对宰辅说:“太祖太宗两朝积累,朕不敢随便乱用,不料一朝殆尽,实在太可惜了!”

王旦安慰他说:“陛下富有天下,财帛不足忧;所虑者政令赏罚之不当。臣备位宰府,天灾如此,臣当罢免。”

王旦更担心的是朝臣对管理国库的人动杀机,怂恿皇上杀人。于是特意强调:“我听说这次火灾,主管国库的官吏都在收拾、抢救钱帛,诸班军校也都奋力向前,人人都使出了百倍的勇气。很不简单!”

真宗说:“朕所忧者惟军储尔,钱帛所伤不多,至于大礼赏给,亦可以渐致,若军储不足,须至累民,此朕所甚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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