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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她去宣传部汇报的日子了,她向组织上说:“我不愿意和彭柏山说话,因为他是反革命。我在考虑和他离婚。所以,他什么都不和我说。实在汇报不出任何东西。”
部里的领导跟妈妈说:“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误,党历来是以帮助、拯救他们为前提的。除非他们拒绝党的帮助。你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你的责任就是要帮助彭柏山。不要轻易谈到离婚的事情,随时向组织汇报他的言行。”
妈妈变得非常固执:“不,我早晚是一定会跟他离婚的。”
现在,谁都看不懂这出游戏了?是谁在演戏?不知道。甚至在公开的谈话里,都听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最终,妈妈打算离婚的消息传到爸爸耳朵里。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妻子,给大家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但是,感情上,他是不是又一次被摧毁了?谁都不知道。连妈妈这么好的人,现在都有跟他离婚的想法了,都不再相信他了。他感慨地把这最坏的消息告诉元化叔叔。没有回答……元化叔叔又能说什么?他最多庆幸自己的妻子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有一天,爸爸想跟妈妈说说他最近的一些打算,妈妈跟他说:“不要想那么多了。”
父亲疑惑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嫁错人了?”
妈妈再也受不了了,猛地从桌子前站立起来,哆哆嗦嗦地说:“你竟然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带着五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你心真狠啊!”
当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当我重新听见元化叔叔在跟我说:“那时候,你妈妈口口声声说要和你父亲离婚,我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说得那么真,我觉得像是真的。我和你父亲有很多话,也不敢跟她说啊。”
现在已为时过晚,我说什么都不能让父亲感受到母亲那种困境。从人们不由自主地需要交流,到不由自主地猜疑、恐惧——已经把我们逼向绝境。今天,我已经不能向父亲解释,但是,我却走上了焦虑不安的道路。我带着说不尽的焦虑,急于向元化叔叔解释。妈妈说:“我不说要跟你父亲离婚,那每一次,我都向宣传部汇报你父亲的一举一动?”
“也许张可阿姨没有跟元化叔叔说离婚的事情,所以他不能理解你。”
“不是理解的问题,宣传部没有让张可去定期汇报啊。”
“你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因为我还是党员。现在我明白了,当初你父亲为什么说,我嫁错人了……他怎么就那么糊涂?他不想想,我要离婚,按我的性格,还要跟组织上说吗?他难道还不相信我?我要把他什么都汇报上去,我自己又有什么好日子过?我们有五个孩子……他怎么就能那么糊涂?”
“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这是在演戏!因为宣传部要你定期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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