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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又叫含桃。自周代起,帝王就用樱桃供奉宗庙。《礼记·月令》曾有记载:“仲夏之月,天子以含桃先荐寝庙。”自汉惠帝以后,帝王在宗庙内供奉新果成了惯例。隋唐时的孔颖达在《礼记注疏》中解释:古时不见在其他月份以鲜果供庙的记载,樱桃之所以例外,是因为它于一年中最早成熟,地位便显得不一般了。
因果实可为供奉之用,又因花朵烂漫悦目,樱桃树就成了皇家园林中常见的树种,“御苑含桃树”“紫禁朱樱出上阑”等诗句均是例证。渐渐地,樱桃与江山社稷休戚相关、荣辱与共。唐太宗曾作过一首《赋得樱桃》: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
朱颜含远日,翠色影长津。
乔柯啭娇鸟,低枝映美人。
昔作园中实,今来席上珍。
唐贞观年间,国力盛极一时。作为盛世帝王,唐太宗眼中的樱桃,先是以华美姿容装扮着洛阳的春天,又把红润饱满的果实呈送给八方宾客。樱桃之盛,反映出的其实正是大唐的天朝气象。
及至南唐,作为弱国庸君,李煜眼中的樱桃,自与唐时不同。
李煜眼中的樱桃,已经落尽。遍地残花败果,都在提醒他:春已归去。百花开遍又残,蝴蝶扇动着金色的翅膀,成双成对地飞舞,无处嬉戏落脚。昼日景象已让人彷徨,到了晚上,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小楼西侧传来杜鹃悲切的啼鸣,一声比一声嘹亮,一声比一声凄厉。
和樱桃一样,子规这一意象在古典诗文中也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子规即是杜鹃,相传古蜀国国王杜宇死后,不忍离开他的国土和子民,于是化为杜鹃鸟,终日哀啼不止。杜鹃叫声凄婉异常,以至于后人用“杜鹃啼血”来形容。
处于困城,坠落的樱桃让李煜想到了宗庙社稷,子规夜啼更让他陷在杜宇失去国家后的哀痛和悔恨中。放眼望去,城外是赵匡胤的军队,城内也到处一派败亡。李煜不想投降,对囚徒生活的畏惧让他不禁战栗,但战事堪忧,国家已在危亡边缘,他手握如椽大笔,却拦不住宋军滚动的车轮。
不论心中有多少计较,他暂时只能躲避在深宫中,小楼上。宫人卷起画帘珠箔,他却不敢抬头去望,生怕闯入他眼帘的,总是春末夏初那令人窒息又绝望的情景。
上阕中“樱桃”“子规”已隐有亡国征兆,他已嗅到了祖业将毁于己手的危险气息,内心之复杂,岂是“惆怅”二字能够道尽。满腹哀痛,说出来越少,压抑着的就越多,他眉头紧锁,被预感中亡国的巨大痛苦所笼罩,只一个“卷”字,便道出了波涛汹涌的悲伤,撞击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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