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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晚饭后,周延儒找上门去,不想温体仁热情接待了他,吩咐重新摆上酒馔,周延儒忙阻止道:“延儒是不请自来,也用过饭了,温大人不必客气。”
“哪儿的话,下官早想能与首辅大人一叙,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大人亲自登门,下官怎能放过?虽是用过饭了,也不妨小酌一杯。”说着硬拉他入了座。
周延儒推开面前斟满酒的杯子,说道:“延儒正是喝了酒,才壮了胆子登门造访的。”然后就单刀直入,“延儒只是想问温大人一事。延儒那边奉旨入闱,温大人这里便来个犁庭扫穴,究竟出了何事?”
“下官知道首辅大人必有此一问,大人误会了,请听下官从头道来。”温体仁举杯示意,见周延儒不动,便自饮尽,向后一靠,“大人入闱的当天,给事中葛应斗就疏纠御史袁宏勋和锦衣卫张道浚,说袁宏勋得参将胡宗明银三千两,以嘱梁廷栋,又得主事赵建极银一千七百两,以嘱王永光,谋取进身,说张道浚助吕纯如翻案。
“不想第二天梁廷栋就上疏,明言确有其事,并交上贿金,又说袁宏勋、张道浚日夜入永光之幕,夤为奸利。圣上便下旨,把袁宏勋、张道浚、胡宗明、赵建极都革了职,由此永光与廷栋结怨。未几给事中吴执御又疏论永光诲贪崇墨,不可以表率群僚,永光便上疏请告回籍。不想又杀出个行人司副水佳允悍然操戈,替永光抱不平,直攻廷栋。偏是水佳允疏分给钱象坤票拟,象坤是廷栋的房师,自然左袒廷栋,被水佳允抓住把柄,再疏揭之。就这样,都被皇上赶走了。”
周延儒将信将疑:“梁廷栋与王永光素无纠葛,为何要攻他?”
“大人这还不明白?”温体仁冷冷一笑,“国家多难,内有悍盗,外有强虏,有几个兵部尚书是做得长久的?他是觊觎吏部,一来为众吏之长,二来免将来之灾。”
周延儒也冷冷一笑:“我与康侯在闱子里,将他三人免职的票拟自然是你的事喽。梁廷栋想做吏部,温大人是不是想做首揆?”
温体仁倏地站起,双手连摆:“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更不要听信谗言!圣上震怒,下官也是勉为其难,奉旨行事而已。下官绝无任何奢望,能尽职尽责,为圣上和首辅大人分忧,便很知足了。”
周延儒再冷笑一声:“温大人,你说,圣上为何不经会推,便指你我二人入阁?”
温体仁坐下:“当时是非常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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