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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诗作,忧郁而孤寂,大多歌咏爱情和故土。后主要创作政治鼓动诗,如《别了,哥哥》、《血字》、《1929年的5月1日》、《我们》、《我们是年青的布尔什维克》等。这些诗作以粗犷的音色和高昂的节奏,从正面讴歌了工人阶级的斗争事业,倾诉着自己与旧世界决裂的信念,具有鲜明的政治倾向和强烈的时代感。殷夫也因此成为继郭沫若、蒋光慈之后又一位重要的革命诗人。鲁迅称赞殷夫的诗是“属于另一世界”的,“是对于前驱者的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的憎的丰碑”(《白莽作〈孩儿塔〉序》)。
红色少年:殷夫的亲情与爱情
红色恋人之少年版(1)
1928年10月,少年殷夫出狱后乘坐一艘从上海开往象山港的小火轮回到了浙东故乡。他对上海这座喧嚣之城的嫌恶,在面对故乡静穆和平的山水时终于爆发出来。此时已如一场噩梦般遥远的上海,在这个19岁的少年看来是“白骨造成的都会”——一个鬼狐魑魅到处横行的世界。
家人把他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寺院里。
象山城的老街同年秋天,少年的小阿姐——一个叫徐素韵的省立女子蚕桑讲习班的学生,也回到了这座叫“丹”的江南海滨小城。因时任县教育局长的姐夫的关系,这个小女子得以出任县立女子完全小学的校长一职。她还写信邀来了在蚕桑讲习班的一个叫盛淑真的杭州同学做她的帮手。于是这年10月,浙东山地的红柿子像灯笼一样挂满枝头的季节里,已在省城杭州一所教会学校里谋得教职的盛淑真兴冲冲地来到了丹城。
谁都可以预料这个故事的方向:在少年和这个多愁善感的杭州姑娘之间会有故事发生。其实故事已经发生,事件的起始可以追溯到两年前的一个夏天。这个当时还叫徐白的少年从上海民立中学毕业后,暑期无事,到杭州游玩,住在广福路他大哥的家里。徐素韵放假带了盛淑真来玩。少年羞怯的天性使他不敢与这个模样纤秀的女学生对视。直到两个女孩清泠的笑声在绿茵蓊郁的庭院尽头消失,他还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不久,他们开始了频繁的通信。这些混合着青春期激情和1920年代进步青年苦闷情绪的书信今天已不可寻觅,但有据可考的是少年从上海这座摩登之都向他的女友频频寄送了《奔流》、《妇女杂志》、《拓荒》这些当时的时尚杂志。
这是新文化的启蒙,也是爱情的启蒙。启蒙是必要的,因为那个年代他们的精神和身体都禁闭在整齐划一的校服里。但少年徐白从来没有看清过她的面容,提笔作书时更是无从忆想,只好似一个美丽的幻影——幻影中的女孩戴着一顶夏天的草帽,穿着白色大襟倒大袖圆角短衫和一袭齐膝的黑色葛裙,像传说中的洛神一样缥缈。
通信的结果是“徐白”成了“殷夫”(他同时还有一个笔名叫“白莽”)。这个同济大学德文预科补习班的学生,喜欢在每封信的信尾把“殷夫”两个字写得大大的。殷者,红也,不经意间他把自己的一生与红色系连在了一起。恋爱出诗人,他要做一个红色的诗人。
小阿姐徐素韵用心良苦,两年前她介绍小弟和盛小姐相识,又写信告知小弟要多关心盛,希望他们成为好朋友。现在她又把盛小姐从杭州邀来,安排小弟也来女子学校代课。但少年突然面对现实中的女孩却惊慌失措,再也没有了面对一叶信笺的轻松与自信。他们一道在女子学校教课,同桌吃饭,他却故意装出一副素不相识的冷漠。
只有到了晚上,他才又变回自己,把白天没说的话涂抹在一页页白纸上。从上海回到象山的三个月里,他写了20多首诗。在诗里,他小布尔乔亚地称盛“我的心”,“星”,“玫瑰花”,他思念,表白,狂想,忏悔。
不去爱近在眼前的美女却偏偏去和纸上的美女说话——现在的人也实在是看不明白了。其实说来也很好理解:一、青春期轻微的内心幽闭症;二、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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