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肖一凡愣了一下，他有些恼怒地看着王宏宇，对方很明显是在肆意拿捏自己，不过他却没有办法反抗，思索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希望你把我们的实验继续下去！”王宏宇换了一副略带真诚的面容，郑重地说道。

“怎么继续？”肖一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宏宇会是这个要求。

“释放病毒，让病毒在人际间充分传播，观察它们在人体内传播的速度，变异进化的规律，找出克制它们的办法…”

“一定要在人际间传播吗，能不能在实验室的容器中研究？”肖一凡虽然不喜欢现在这个世界，但是就这样毁掉它也有些不忍心。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是医生，不会不知道实验室研究的局限性，肯定不如在人体身上研究的更直观更准确。”

“可是一旦释放，会对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伤害？”

“这个世界是假的，是不真实的，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你所接触的人都只是我们记忆中的投影，他们在现实世界都不存在。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我们不应该接受法律和伦理的束缚。你会对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仁慈吗？你考虑过那些小白鼠的痛苦吗？同样的道理，你也不用考虑这个世界里这些虚拟人的感受。为了现实世界的安危，你应该果断放弃那些妇人之仁，立刻把实验推进下去！”

“可是这些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肖一凡又问道。

“我遇到了点麻烦，因为苏婷的死，警方一直盯着我。现在出了顾丽的事，以后活动肯定更不方便了，你没有那么多压力，所有受试者中，也只有你对这个世界的牵绊最小，所以交给你我比较放心。”王宏宇的语气变得诚恳，他郑重地继续说道，“病毒母株我已经培育的差不多了，目前的进化速度是 天变异一次，再变异两次就和现实世界中的病毒一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把它们释放出去，做好观察记录工作。”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非要人为释放一场瘟疫？”肖一凡还是不忍心。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瘟疫流行的平均时间是 5 个月，经过 5 个月的迭代变异后，病毒一般就可以进化出与人类共存的毒株了，到时候分析它们的基因成分，制作出改良疫苗，就可以挽救我们在真实世界的亲属了。别再犹豫了，想想你现实世界的妻子儿女，你愿意他们遭受病毒的折磨吗？”

这番话终于点醒了肖一凡，他端正了身子，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去干吧！”

王宏宇见说服了肖一凡，心中舒了口气，这才领着肖一凡拾阶而上，熟练地打开了郑教授家的院门。自从郑教授死后，郑教授的女儿郑青青搬去姑妈家，郑教授家已经空置多日。任谁也想不到，王宏宇手里会有郑教授家的钥匙。肖一凡显然也吃了一惊，王宏宇看出了他的疑惑，拿着钥匙解释道：“这把钥匙是郑教授给我的。”

“他为什么要给你钥匙？”肖一凡似乎不太相信。

“我想他可能是预感到了有人会伤害他，所以提前把钥匙给了我。”王宏宇说道。

“预感到？既然预感到了为什么不提前预防，为什么不反抗，不报警？”这样的解释显然并不能让人信服。

“或许伤害他的人是他认识的人吧，他不相信对方会真的伤害自己。”王宏宇解释道。

说话间，两个人穿过院子，正屋后面有片菜地，穿过菜地，有一条鹅卵石铺出的小路，沿着小路走到尽头，一间不起眼的平房矗立在眼前。

肖一凡还想说什么，王宏宇说道：“你放心，郑教授绝对不是我杀的。”

见王宏宇直接说出了他心里的怀疑，肖一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人，哂笑着说道：“这个我当然相信，郑教授如果怀疑你，也不会把钥匙交给你了。”

王宏宇没说话，打开平房的门。两个人进了门，打开灯一开，屋内豁然开朗，和室外的农家风情不同，屋里完全是一副科技感十足的崭新装修。乳白色的铝制墙面，浅蓝色的塑胶地膜，整齐摆放的各种仪器，走在里面，仿佛置身于一部科幻片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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