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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解释

王一博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多种多样的情绪混杂一起，有愤怒、吃醋、失落……更多的却是难过。

他本以为连日来的陪伴，总算能靠近肖战些许，到头来还是一样，什么也没变。

他还是离肖战好远。

好像再也够不到了。

肖战回过神，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许星夷。

天知道他此刻心如擂鼓，额间隐隐冒出虚汗，心脏跳动的频率极快，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许星夷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得一愣，险些就要撞上墙壁，他面露不解与惊诧：“你这是？”

“走了。”

走廊的拐角，低沉磁性的男嗓横空插入。

许星夷循声望去。

他见过这个人，在校庆的礼台上，当时肖战用他从未听过的语气，坚定不移的维护，甚至为了这个人，罕见地发了脾气。

王一博并未停留多久，甩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也顾不得身后的人究竟有没有跟上。

就好像他早已笃定，肖战不会跟他走了。

肖战拖着软绵绵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赶王一博。

他心慌得厉害。

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晚追不上，那么王一博会被他推得很远，说不定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婚姻也真成了形式上的把戏。

他不想那样……

现下的情况亦不容许他再深思，去探究这股心慌来源的理由。

许星夷在他身后道：“你不要了吗？”音量很大，称得上歇斯底里。

可肖战头也没回。

一次也没有。

王一博前脚坐进驾驶座，肖战后脚跟到车边。

他腿脚使不上力，脑袋也发沉，方才这一通跑动，搅得肠胃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吐出来。

王一博降下半扇车窗，没有说话。

肖战搭着车窗边缘，这样的站姿能省点力气：“怎么了？不送我回家了？”

肖战唇色发白，汗湿了的额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侧，看上去很憔悴。

王一博哪里舍得说“不”，认命般地开了车门，将肖战送上副驾驶，又为他调整好座椅方便平躺的角度，才打火启程。

接连过了三个红绿灯，车厢内都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肖战等了一会儿，见王一博似乎真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静默良久，王一博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没有。”

语调平静，不起波澜，反倒叫人良心难安。

肖战强忍胃里翻腾着的不适，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王一博趁红灯的工夫，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似乎在与什么人聊天。

他怕打扰到王一博，索性暂时闭口，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两家人为了避免外界的风言风语，共同置办了一座宅子，当作王一博与肖战成婚后的去处。

实际上他们住或不住，各玩各的亦或感情和睦，老一辈也不在乎，不过成婚后，两人还是默契地搬进了这幢别墅。

系统识别到主人的车牌号自动放行，大门边角划过地面，发出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很刺耳，像突兀泄露的破琴声，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泊车后，王一博却不急着动。

打火机翻盖的声音响彻狭窄的空间，那一星火舌是周遭昏暗中，最后一点明光。

夹着香烟的手指搭住车窗边缘，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烟雾升腾中王一博的眉眼意味不明。

原本息屏的手机复又明亮，锁屏弹出最新的消息提示。

是程商发来的，内容简明：我知道了。

而上一条消息则是由王一博发出。

——我带肖战先回家，麻烦了。

指间在空中虚虚一落，始终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偶尔会轻轻抖动，掸走燃尽的烟灰。

王一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他还不想动。

他心里有气，没地撒，只能憋闷着自己消化。

车子一路都行驶得平稳小心，肖战头脑本就发晕，坐上车没多久便犯困，虽强撑着睁眼，到底还是睡过去了。

悠长平稳的呼吸声很轻，但肖战似乎很难受，眉心紧蹙，唇色发白，时不时就要动动身子。

王一博伸出手，动作轻柔：“醒醒，回去再睡。”语气仍有些别扭。

黑暗中，肖战悠悠转醒，试探着抓住他的手腕。

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跟他没什么。”

夹住香烟的五指忽然没了力道，火光因为这大幅度的摇晃，在昏暗中划出一扇面。

肖战看不清王一博的表情，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继续解释：“那人是我高中同学，前些日子在校庆跟我表白，当时我拒绝了。今天再碰到也是意料之外，我原想在走廊边吹风……边等你，谁知道遇见了他。”

因为酒精的作用，肖战说话的口齿并不清晰，甚至有些模糊。

他没想隐瞒，毕竟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实情全盘托出。

“他说要给我赔罪，第一回我拒绝了，第二回他又说起别的，忽然凑上来。”肖战叹了口气，“我当时脑子发昏，一时间没反应。”

王一博磁性的声色低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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