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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出院
王一博住院期间，王氏父母除了开头抽空来的那一趟，再未涉足医院，偶尔拨几通电话问一问近况，其余时间不是在公司，便是乘坐飞往外地的航班。
对此王一博早有预料，并无过多感想。
反倒是肖战越想越心疼，活像在看什么留守儿童，王一博起初颇有些无奈，后面得了肖战心软的便宜，也就随他去了。
王父王母临走前留下过一句话，让他们不必担心，接下来的事宜全权交由他们处理。
此话倒是不假，甚至不需要肖战把探查到的消息再转交，王氏父母竟已然把肇事司机的罪行一一罗列，甚至将背后操纵的黄家独子一道算上，连根拔起。
所在医院的院长与王家交好，算起来辈分，王一博还能叫上一声叔。
出院那日，院长从百忙之中抽空赶来，说什么也要亲自做出院叮嘱。
不知是否出于错觉，肖战偏生从老院长眼里看出了些许微妙，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儿媳妇？
饶是肖战在长辈面前撑惯了，也不免有些尴尬，因此主动留在了室外的长廊。
室内，王一博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像是毫不在意。
老院长从业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霎时便瞧出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这才分开没多久，就想人了？”
“嗯。”王一博答得坦然。
院长一愣。
这小子从小到大闷葫芦似的，像活在传说里的别人家小孩，情绪从不外露，叫人看不出心底的想法，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还从未听过这么一句近乎于腻歪的情话，更何况是从他口中吐露。
“开窍了？”院长唰唰签了个大名，字迹潦草，难以辨认，“真的很喜欢？”
从始至终，王一博的目光始终看向门口，像是视线能穿透那扇薄薄的门板，落在长廊外的某人身上。
直到听见这句问话，他才慢悠悠地偏头：“很喜欢。”
从前他不敢说，一是能力不足以支撑，二是怕就算说了，也得不到肖战承认。
但如今，那些有的没的顾虑通通打消，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填满心脏。
由于工作环境使然，老院长看惯悲欢离合，看过水月盈亏，如今坐到这个高位，他早已修炼了超乎旁人的释然。
可奇怪的是，偏偏此刻，他从王一博清亮的瞳孔里，窥探到一点幸福的余晖，那般诚挚，令他嘴角也不自觉挂上笑意。
“年轻真好。”他如是评价道。
但这可没冲昏老院长的神智，他前一秒还笑眯眯的感慨，下一秒便吹胡子瞪眼道：“那更要仔细听！别到时候落下病根，让你家属担心。”
或许是因为他给出的理由说服力十足，又或许是因为被“家属”的称谓所取悦，总之王一博接下来的投入程度，不亚于上学时期参与国家竞赛，全然没了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王一博出来时，肖战碰巧挂断电话。
那点不悦来不及消散，不很明显，王一博却一眼看见。
“怎么了？”
肖战微愣，“这就好了？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项？要不要再拿一点药？”
院长跟在王一博身后走出，和蔼一笑：“放心，他恢复状况良好，目前不需要那么多药剂，到时候再来找我复查就是。”
“麻烦了。”肖战道。
院长摆摆手，打了个招呼便赶赴下一场学术研讨会。
肖战提了一堆东西，王一博想拿，被他轻巧避开。
“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王一博不屈不挠，硬生生从他手中抢过一袋重物，换到没有受伤的左手，稳稳当当提住。
肖战无奈，倒也随他去了。
“不是什么大事，盛珂打来的。”
那就是跟公司有关，王一博在心里盘算。
“这段时间肖连青看重了一块地皮，奈何地皮主人难缠，咬死不松口，但与我有点交情，不过不深。他原想把这个任务派给我，事成之后从总部分划一些实权作为奖赏。”肖战冷嗤一声，“但你还住着院呢，我不想管，也看不上。”
“肖琛明得了渠道，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功拿下这块地皮，肖连青一高兴，就把他调回总部做了个高管。”肖战道，“盛珂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通知我一声人事调动。”
肖琛明此番举动完全背离上下级秩序，容易落下话柄，换作以往他绝不会冒险，现如今倒是下定决心破釜沉舟。
王一博眸中寒光一闪：“怎么没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肖战毫不在意地笑笑：“没事，我不在乎。”
“而且——”他拉长了调子，“你是我的人，给我打工的，没必要给肖连青卖命。”
“嗯。”王一博阴雨连绵的心绪宛若天降祥云，突然间晴空万里，“我记下了。”
虽然王一博才出院不久，饮食多以清淡为主，但肖战挂心程商的精神状态，便约在了清吧会面。
傍晚时分，肖战边换衣裳边道：“我出一趟门，见见程商。”
“你在家里待着别乱动，特别是手要时刻注意，还有你的晚饭，我已经请人做了，晚点送过来。”
“洗澡……”肖战顿了顿，“洗澡什么的等我回来，你一个人不方便。”
奈何他絮絮叨叨这么半天，也不见王一博回半句话。
青葱玉指搭上最后一颗纽扣，肖战边系上边转过身，回头正要开口，却对上王一博眼巴巴的眼神。
“怎么了？”肖战愣住。
王一博凑近他身旁，“我也想去。”
“不行。”肖战立即拒绝，“要想手臂恢复得好，禁酒知不知道？”
“我可以不喝。”
肖战眉头都拧成了结：“那种场合人多手杂的，伤着你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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