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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那刀在灯光的照映下泛出一道寒光。
Ken吓得吞了口唾沫，忙扭头跑了。
段沙星白了一眼，回头继续“铛铛铛”地“剁”菜。
等他把一锅炖端出去的时候，Ken满脸生无可恋，正给奎泺打电话你。
嗯嗯点头应着什么，觑了眼段沙星后瞬间脸垮了下来，哼哼撒娇两声才挂了。
他坐到了餐桌边儿，盯着那锅汇集了牛肉鱼肉虾肉的……汤？粥？表情难以描述。
“这是什么玩意儿？”Ken挡着鼻子惊恐的问，他总觉得段沙星不至于有那个熊心豹子胆要毒死他，但看这卖相也差不多了。
“你要吃的，所有，我都煮进去了。”段沙星说，“买的卤料。”
Ken：“……”
“你慢慢吃吧，我去收拾房间。”
说完扭过身要走，就听见后面高昂地叫了他一声。
“段沙星！”
段沙星回过头，与此同时，Ken端起桌上那一大锅“大杂烩”，径直就朝他掷了过来！
段沙星倏尔眼睛瞪大，迅速朝后退了去，但也还是来不及，那碗滚热的汤就全泼到了他身上。
进屋时他就脱了外套，里头穿着毛衣，此刻浑身冒着热气，油腻的汤汁迅速洇进毛衣里，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以下烫得绯红，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浓稠的汤汁。
“操你妈的！！”
他大骂一声，捏紧疼痛近乎窜到他脑神经，手却没什么知觉的拳头就冲了过去。
一股脑的冲动总是非常人能理解，Ken是连滚带爬地往后头躲，却被段沙星一把揪住按到地上就锤。
“啊啊啊！我他妈不是故意的！！”
Ken哀嚎连连，段沙星却是咬着牙一言不发，身体里暴躁因子疯狂跃动，身不由己，每下一拳都感觉手不是他的了，那是快熟肉一样的。
“你他妈啊啊！你敢打我！我啊啊啊啊卧槽我要告你！啊！”
段沙星又一拳揍他脸上。
他咬紧牙关，全然已经不受理智支配了，每一拳都狠狠落下，死死往锤，要不是Ken挣扎躲得快，估计脸已经没眼看了。
“”一声，段沙星痛得龇牙咧嘴，本是被他骑在身上按着锤的Ken也一愣，侧过头就看见段沙星那拳头砸在了他颈侧地板之上，血糊的。
他找准机会，一把推开段沙星，从地上爬了起来，边骂他疯子边去找电话，然后就屁滚尿流地跑出了门。
段沙星收回手，嘴里发出闷沉隐忍的声音，他也想嚎一嗓子，他把头侧向墙角上的摄像头，吞了回去。
他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眼睛里雾水带着红色，像挣在扎荆棘丛一样扯下身上的毛衣。把所有不知名的情绪全哽在喉咙里，段沙星抓起自己外套披身上，用另外一只手包住那只血糊糊的手，跌跌撞撞往门外去了。
……
“先交吧，”宋澜熹那边显然在斟酌，考虑段沙星的情况，却也没办法替他再拖，尽量压了压，说，“先交五万。”
段沙星“嗯”了一声，说好。
然后他一直盯着消息——这几天奎泺一直很准时，到点就给他日结工资。
但今天怎么都刷不出来转入银行卡的钱，他打开微信准备问奎泺。
打了一半字，又删了，段沙星还是直接拨了号过去。
那边懒洋洋“喂”了一声。
段沙星道：“今天还没有……”
“嗷。”奎泺似恍然大悟，说，“你被解雇了。”
段沙星捏紧了拳头。
“你再说一遍？”
奎泺冷声，一字一顿道：“你、被、解、雇、了！”
“你他妈凭什么！！”段沙星吼了一嗓子。
“你说凭什么？”奎泺言语轻蔑，“老子雇你做饭，你又不会做饭，雇你伺候我的小情儿，你把他给打了，你说凭什么？”
“奎泺！”段沙星忍着火，“你家里有监控，你自己好好看看那天我为什么打他？！”
“我看了。”奎泺说，“我问了Ken，他说你想毒死他。”
段沙星：“……”
“我他妈的想毒死他早在以前那地方就毒死他了，还要等着在你家？！”段沙星咆哮着，“奎泺！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是不是他先把那汤泼我身上的！！”
“嗷。”
奎泺此刻正倚在老板椅里，两只长腿任意交叠搭在桌子上。
办公室就他一人，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面正播放着那天的监控录像。
他当然看见了Ken起身把那碗像汤不是汤像糊不是糊的黑暗料理泼段沙星身上，他又不瞎。
他说：“你那碗汤看着就没食欲。”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奎泺！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奎泺哎哟了一声，收回腿把电脑放桌上，说：“你看你那天，把Ken打成那样，再有打完你又跑了，我家谁收拾！”
“你他妈还记着我之前没借你钱是不是！”
奎泺咳咳两声，表现得混不在意：“那钱我都给你了，借不借不是你说了算？当然了，我当时手头急，找了你那么多次，肯定心里也不舒服是不是？”
“奎泺……”段沙星咬着牙叫他。
“你看看，我这段时间起码还是给你日付，你也赚了好几万了，还不爽？”
“你妈的……”
段沙星捏紧手机的手爆出青筋，险些砸出去。
他早该想到，奎泺是故意整他的。
他早该明白，奎泺不可能放过他。
逮到机会还不羞辱，他作为男人的尊严面子往哪儿搁呢？
可是手机没能摔出去，段沙星看见宋澜熹的消息弹出来，说后面两天有手术，要他交钱。
段沙星靠在墙壁上，听着空调机呼啦呼啦地吹，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收回来。
对方还没挂，就像被罪恶与愧疚推波助澜了一把，他从不存在什么实质的高傲，他说：“奎总，我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奎泺那边显然一愣。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话不拗口，却十分地令段沙星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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