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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混乱不堪,如同一团无解的死结,交织在一起,爱也好,恨也好,都是绞缠的丝线,想要分开,也求不到解法,寻不得源头。
霍皖衣笑意深深,他问:“阮公子有没有这个胆识与我打一个赌。”
阮宣清问:“霍大人想要和我赌什么?”
霍皖衣道:“你放我自由,赌一赌我是否真如我所说这般……还算有些重要。”
阮宣清道:“那我要如何看出输赢?”
霍皖衣转过头看向莫枳。
他意味深长地开口:“那就要看我们之间,谁先找到桓勿言了。”
莫枳一怔。
三人于屋中静默许久,直至烹茶的炉火熄灭,满室茶香四溢。
阮宣清道:“霍大人的意思,是想和我比上一比?”
霍皖衣道:“不错,如果我在谢相的心里没有多少分量,那桓勿言在你们设置的假象中,必然会先一步被你们迷惑。可若我在谢相的心里还算有些分量——那借他的权势而言,找到桓勿言,让他避过这次危险,便还算简单。”
他问阮宣清:“阮公子有与我打这个赌的胆量么?”
阮宣清深吸口气,笑意温和:“霍大人话都说成这个样子,我还有说不的道理?若是当真如霍大人所说,只要你还在谢相心中有所分量,那我早些放霍大人归家,说不定反而是在救我自己一命。”
“莫公子,”阮宣清转而对莫枳说话,“你请了一个很好的客人。”
莫枳端起茶,如同饮酒一般将之一饮而尽。
他喘息两声,目光停在霍皖衣的脸上,良久,他低声道:“我不喜欢欠谁人情,尤其不喜欢欠你这种人。聪明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心软这一回?”
霍皖衣未曾看他,只垂着眼帘观赏碗中茶叶浮漂,如翠叶浮水,悬于其上。
“……我哪儿能说是心软,”霍皖衣意味不明地轻笑,他说,“我只是很想回家。”
霍皖衣:我没有家。
(还是他):我想回家。
小陶:你不要回来啊!!!
和音
这长街上熙熙攘攘,多少行人如织,街巷之间,遥遥飘出米酒香气。
已至夏季,阳光热辣,霍皖衣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他刚刚抚过一朵花。
露珠挂在指尖,却也转瞬即失,好似从来没有停留过。
“公子?”抱着花篮的人小声发问,“你要不要买花?”
霍皖衣脸上浮现出一个不甚开心的笑容。
他笑得很淡。
但他语气温柔:“……不用了。花很好看,但不适合我。”
他将阮宣清说得心动。
因为他顶着谢紫殷的名头,天底下凡是知道的人,都不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然而他分明该是最不应该做这种事。
他凭什么来借谢紫殷的权势?
这让任何人来说,都极不公平。
总叫他占了便宜。
总让他有所利益。
阮宣清能和他定下这个赌,不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赢过他,而是阮宣清默认了,自己会输在这场赌局里。
——天下间哪儿有这样的事情。
他分明已经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做了无数令人发指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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