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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却未领着霍皖衣直往那处走,反而带着人绕了另一条路,从廊上穿行而过,再穿过一座花苑,才停下脚步,回身施礼道:“霍三元,老奴就先引路到此处,您且放心,老奴就候在这外间,您有什么要事,皆可吩咐老奴。”
说完,他往旁边站了一步,让开门口过道。
霍皖衣又道了声谢,踏步走出这道拱形院门,前方仅有一条笔直的石板路,不见任何岔道,两方绿树耸立,泛黄的树叶时不时从绿荫间落下,将地上的青草压得弯折。
他踏上石板一路前行,拐了个弯,眼前陡然出现一座水上凉亭。
梁尺涧与文子卿两人正坐于其中,自斟自饮,只是这么看去,倒像是井水不犯河水,虽不亲近,却也相安无事。
然而等霍皖衣走进凉亭撩衣而坐时,梁尺涧立时投来苦笑,靠着石桌凑近他道:“你再不来,我就要疯了。”
霍皖衣也压低声音:“……文探花还没原谅你?”
梁尺涧道:“别说原谅,他现在大概和我说话都不舒服。唉……”
他叹气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在这座凉亭里,堪称大声。文子卿往他这里看了一眼,端起酒杯,直接对霍皖衣道:“霍兄,此处风大,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微微施礼,径自离去了。
梁尺涧无奈摇首,扶额道:“罢了。也不是我要与他在这儿相见,是表叔公说,我们同为一甲,如今是炙手可热,若是早早儿就在外间待着,怕是陛下还没到,我们三个就先成了酒中醉鬼,仪态全无。”
不过纵然刘相为他们考虑了这些,文子卿和梁尺涧单独相处也是尴尬不已。
梁尺涧还好,他喂鱼、喝酒,靠坐石桌想想那位玉生道长的古怪之处,倒也还能消遣时间。可文子卿大抵对他还是心有不满,单单和他一同坐在这里都已如坐针毡。
霍皖衣笑道:“有句话倒是很适合你们两人。”
梁尺涧拱手:“还请霍兄指点一二。”
“谈不上指点,”霍皖衣道,“只是这句话倒也十分贴合你二人——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
“行路难。”梁尺涧恍然,“文切题,题说文,倒确实和合衬。”
霍皖衣道:“既然梁兄知道,我便不多说了。”
朋友来往应自始至终一样,不要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失去这段友谊。
“不说这些,”梁尺涧思索完这些烦心事,转而换了个话题,“那位玉生道长……”
他话音未落,忽而瞥见霍皖衣带笑的唇角,怔了怔:“霍兄在笑什么?”
霍皖衣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反问:“梁兄觉得玉生道长很古怪么?”
“然也。”梁尺涧皱了下眉,“他出现的时机不对,事情也觉得没那么简单。霍兄,你是不知道,他已经来见了我八次,我还从未与一个人这么频繁地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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