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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风光了,我和展哥也在害怕。我们为你做事,也受你牵连,只和你共苦,不曾与你同甘……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还能是因为什么,”霍皖衣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回答,“因为我没有良心,我卑鄙无耻。”
秋夜里响了道惊天彻地的雷鸣。
玉生站在城门外的风口上,拂尘扫过他的袖摆,风吹得他飘飘如仙,好似瞬息便会举步登天,飞升羽化。
梁尺涧被他从府中叫出来,同他一起站在这风口上被风吹得衣衫猎猎。
这道惊雷一起,玉生抬起头,喃喃道:“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梁尺涧捂着耳朵发问。
玉生道:“救人的时机。”
“救人?”
“救霍大人。”玉生偏头看他,“他被人绑在城外的一座山中,我们现在动身,正好能救下他。”
梁尺涧怔了片刻,讶然道:“就凭你我?在下还是先告知相爷——”
“谢相大人知道。”
“……知道?”梁尺涧难得茫然不解,“什么是谢相大人知道?”
玉生抚着拂尘穗子,眉眼漠然,遥遥望着天外:“意思便是,谢相大人知道,可他不会去救人。而你我去救,才是这一局的天意。”
……有一滴雨。
篝火被砸落而来的雨滴打灭了一瞬火焰,但那只是一滴雨,微乎其微,不过片刻,一丛篝火便烧得更高,浑像被激怒后窜起头来。
霍皖衣静静看着篝火摇曳。
谣娘早已将他抛下离去,如今山野之间,只剩下他与那位马车上的男子。
那人黑衣飒然,足底踩在一块石头上,抻了个懒腰:“喂,这个……霍大人啊,你说你做人怎么做得这么惨,别人那么好看一姑娘都想要你死,啧啧啧……你这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啊?”
霍皖衣轻笑道:“我活着就是在做恶事,自然有的是人想要我死。”
“唷,听你这口气,你做过的亏心事不是一件两件?”那人起了兴趣,“缺德事没少做,讲这种话都不带脸红的,啧啧,我佩服。”
“你不知道我是谁?”霍皖衣偏过头来。
那人摊了摊手:“我只知道你是什么三元及第,本朝的什么状元……哎呀,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也就是拿钱办事儿,为兄弟们打打头。至于你到底是谁嘛……我没问。”他甚至还摇头耸肩,以示自己什么也不清楚。
霍皖衣道:“我以为你也是我的仇家。”
那人往篝火堆里丢了两根枯草,挑眉道:“看不出来啊,你长得这么漂亮,还会有那么多仇家?”
“也许是因为我叫霍皖衣。”
“……喔!你就是霍皖衣!我想起来了,我二哥说过,以前有个霍皖衣和他有仇,这次的新科状元也叫霍皖衣,指不定就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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