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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与西蛮有关

颜星雨摇摇头，咬牙在江渝眼皮子底下将衣袍一件件除了，转身进了浴桶，暖流浸着皮肉，浑身的筋脉都舒展开，颜星雨舒服地松了口气，睁开眼隔着雾蒙蒙的热气对上江渝的眸子。

江渝的神色很认真，认真中带着温柔情意，同刚才的冷硬嘲讽截然不同，颜星雨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李殊枫说过，江渝发病时会神志模糊性情不稳，简而言之就是认不清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颜星雨心里酸涩，闭上眼任由温水漫过肩膀，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说的话，心里一惊──北盛四皇子怎么会知道民间的缝补技术？江渝问起他又该如何解释？

他脸色一白，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北盛算是彻底得罪了南周，按照皇上皇后那个性格估计会找几个平日看不顺眼的朝臣，把责任都推到自己和他们身上，届时自己死都死不通快，南周若细究起来阿娘也会被牵连，除非江渝亲自发话，表示他不介意。

但怎么可能？

他知道江渝不会真的杀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如今南周若是同北盛开战，损人不利己。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没准真的会毫无顾忌地弄死自己。

忽然一双手触到自己的脸颊。

“睁眼。”他听到那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他睁开眼，对上那人还是琥珀色的眼眸。

“太像了。”他听到那人喃喃道，目光有些失神，颜星雨竟有些同情他了。

同情个脑袋，有那闲心还是想想若是江渝问起该怎么解释吧。

颜星雨一动不动，任由江渝摸，忽然那人的手一顿，接着蹲下来，看着自己。

“别哭。”他皱眉道，“你一哭，就不像他了。”

颜星雨愣了下，才意识到两眼方才淌下泪来。他对上那人痴痴的眼神，点头，拼命忍着，可泪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忽然身体悬空，江渝一手抱着颜星雨一手拿过一旁的沐巾将他身上擦净，塞到被子里，自己重新打了水沐浴完，将衣袍都放在艾草旁熏，熄了油灯躺了下来。

颜星雨看着那团光一下就熄了，心里忽然更没底，他紧紧攥着被子边，用余光向江渝那边瞟了眼。

银白的月光下那片银色眼罩闪着光，颜星雨看不清那人的神色，却看到那人脖颈处凸出的青筋。

他在忍着，那次他把板凳砸在地上时也是这般模样。

一片沉默。

“王爷，若是你心里实在不舒服，想骂臣就骂吧。”颜星雨忽然说道，若是没有那些意外，江渝应该意气风发，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受这药的困扰。他不忍江渝把这些事都憋在心里。

“本王方才如此说，你不恼？”江渝语气平静，颈上的青筋却丝毫未消。

“恼，但发病时忍着一定很难受，如果嘲讽臣能好些，臣就当耳旁风了。”颜星雨说道。

江渝轻笑一声，笑中没有嘲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笑。

“你这性子，怎能听过就忘？”

颜星雨默然不语，他确实是敏感的性子，以前的日子也由不得他粗糙不懂眼色。只是江渝同他能避着就避着，之前在京城时几日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他怎么看出来的？说起来自己现在还看不清这人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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