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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那一隅的人间疾苦

江渝心里正愧疚着，忽然感觉衣袖被人拉了下，他眨了下眼转头，看到了颜星雨投过来的目光。

小心翼翼，清澈且温和。

“郎中的嘱咐我记下了，还要多谢郎中的药方，我回去便采购药材。”江渝说道。

颜星雨有些疑惑地看着江渝，按照那人以往的脾气，不该是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告诉那郎中赶紧说正事，说与案件有关的事吗？

李衡以为江渝会同自己说他为什么要查案，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让这二人查，从江渝神情严肃地细细问起有关事情和说出那句“你们也是南周百姓，这盛世昌平该有你们一份”时，便觉得此人并非常人。

可若是官员便早该表明身份，更何况昨夜此人龟息时气息几乎不可闻，自己若是不知道他在一旁，就算用了内力也察觉不出屋中还有一人，如此看来倒像是江湖中人。

虽说自己早年也认识不少江湖侠士，但居于此处数十年，曾经的江湖想必也换了模样。

他只是想敲打那年轻人一番，此事并非易事，那小公子的病更是不应再拖，虽说暂时不至于关乎生死，但年纪轻轻落下病根便不好了。江渝这番话坦诚，倒叫他不知该如何接。

还是颜星雨开口打破了沉默：“李郎中，你看着那症状像得了什么病？”

李衡道：“看着像是毒盅，但我并未找到，若是连我都无法找到的毒盅，那必不是随便谁拿银子能买到的东西，更何况就算是魔门也不会闲得没事来这穷乡僻壤给百姓下盅。”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人要下盅，那也最该先把我解决掉，如此那些百姓就当真无人救治了。”

“李郎中言之有理，所以应该不是毒盅……”颜星雨道，忽然想起他带回来的那一小盆花，便问道：“李郎中可曾见过一种花？花瓣小而多肉，碧色透明，形似琉璃。”

李郎中眉头一皱，问道：“你是在何处见到那花？”

总不能说是在刘县令家中见的吧？颜星雨正不知道该如何说，江渝便道：“在外面的灯会所见，被人做成饰物。”

颜星雨心中松了口气，他们确实在灯会上第一次见到那花，江渝如此说也没问题。

“我曾听闻过有一种花名为琉璃花，与小公子所述极为相符，只是极为罕见，我也并未见过。”李衡道，“那饰物可否借我一观？”

“没买到。”颜星雨神情有些沮丧，“您可知那琉璃花有什么用？这么值钱。”

李衡摇头，道：“此物别说是我，我的好友也并未见过，算是一个传说。”

看来李衡就算确定那花就是琉璃花，也不知它有何用，与此事有何联系。

“此事李郎中既已尽力，便无须沮丧，我们明日便走了，不知郎中口中的王婆在哪？”江渝问道。他心里决计着将琉璃花的事告诉赵温书，他认识不少江湖朋友，许能查到些什么。眼下线索也就这么多，找王婆了解下那县令的情况，杜寒的信今夜应当送到了。

“好说，我用过午饭带你们去。”李衡道。

将近午时，李衡留二人用了饭一同去王婆家，走过一条土路，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子。

村中都是老弱妇孺，一片死寂，若不是看到升起的袅袅炊烟，颜星雨都要以为这是个无人村。

“王婆家中只有她一人吗？”颜星雨问道。

“嗯，他老伴在五年前走的，现在她身子板还算硬朗，我平日不忙时也会帮衬些。”说道此处，李衡的语气温柔很多，颜星雨注意到他眼里的那抹苦涩。

他们跟着李衡走到一间破旧的土房前，门是木头的，边缘的花纹被尘沙填满，却也能隐约窥见曾经的精致。

“李叔以前是个木匠，就是靠绝佳的手艺才追到王婆的。”李衡说道，“他在跟王婆表白时，用木头刨了一车的花。”

颜星雨心里一动，觉得很是感人，如此感情就算是布衣草履也会幸福吧，只是可惜天不解人意。

“王婆婆——”李衡屈起指节敲了敲门，语气很温和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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