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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衣少年已然解开了臂上绳索,随之穆如清也如风一般瞬息而过,夹着冲击之力出了拳,直取黑衣人面前。
“别!”贠朝出声已来不及。
黑衣人扯开缠在身上的少年,再次出掌,一击便将穆如清打退,直退了有十多步堪堪稳住身形,未做喘息,穆如清脚尖轻点,起身一跃便再次冲向黑衣人。
“穆如清,冷静!”
贠朝飞身上前拉住已然听不进话的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勉强让他停下了攻势。
对方将穆如清击退后,拉着红衣少年的手便转身准备离去。
少年明显是不想如此离开,掰着对方的手,口中连连喊到:“哥……哥!”
“别想一走了之!”即使是被贠朝拦着,穆如清的嘴依旧张狂,对着明显打不过的人出言很是放肆。
黑衣人身材高大,神色冷峻,一只手死死握着还在挣扎的少年,清冷的声线在夜间也似携了风雪:“你们拐走我弟弟,又想怎么样?”
穆如清怒意萦绕心头,不假思索道:“谁认识你弟弟啊?”
“是我……”红衣少年的声音弱弱响起,可周围除了轻微的水波声没了其他声响,令他这一声很是清晰:“我就是他弟弟……”
少年挥动着未被桎梏的手,似乎是自知理亏,缩起肩膀显得底气不足。
贠朝额角的青筋快速跳动了一下,他面对这幅情况,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即是兄弟,这又是闹哪一出?
兄弟为爱阋墙,哥哥棒打鸳鸯?
好像不完全正确。
少年偷瞄一眼黑衣人的神色后站了出来,挡在其身前说道:“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再怎么误会,他伤了小云是真!”穆如清吼着。
若不是贠朝死死扣住他,他早就冲上去和对方打出个结果,即使不敌,也誓要将方才贠朝受的一掌悉数奉还。
显然贠朝并未领他的情,甚至权衡利弊后还数落道:“你几斤几两重,他已经在手下留情,你别再放肆。”
黑衣人方才一招意在逼退,并未使尽全力,此刻贠朝腰侧已不再痛了,只余些许麻木感。
“对不住……抱歉,对不起!”少年将自己所学的中原话中意思相通的尽数说完,以期贠朝的谅解。
“道歉能有什么用,伤都已经留下——”穆如清小声嘀咕着,被贠朝碰了一下手背,才住了口。
这一串话音未落,黑衣人“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之前还挣扎着要逃离的少年一见如此,立即追上去揽住黑衣人的手臂,口中念着:“哥,哥!你答应过我爹,要一直照顾我的!”
黑衣人挣了一下手臂,并未从对方怀中脱出,少年已接连说道:“你答应过的,你答应好的!不能丢下我,你要照顾我!”
少年的口音虽有些奇怪,可听多了却也能明白其中意思,穆如清听见少年缠着黑衣人说的话,心中忽地有些不是滋味。
黑衣人依旧冷淡,少年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哭。
“哥,哥……你不能不要我啊……”少年埋头在黑衣人胸前,以实际行动挡住对方的步伐。
少年的泪多数时候不值钱,关键时刻却比珍珠还金贵,他这一哭,果然令黑衣人软了态度。
“跟我回去。”黑衣人出了声,将少年的自胸前推开,即使他明确知道对方并未落下一滴真正的泪,可实则早就心软了。
“太好了!”少年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瞬间变了脸色,顺道撇了一眼已无人的堤岸,确认张家小姐早就离开,既而说道:“那,那我们回去,我可以解释清的。还有,还有他们俩其实是救了我,我还得道谢的!”
“不必……”听到少年又将话题引至他们身上,贠朝迅速摇头,从地上拾起包袱,准备与穆如清一道离开。
“不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少年拦住路斩钉截铁地道,又补上一句:“我爹教我的!你们总不能让我不听我爹的话吧?”
眼看着去路被少年长手长脚封锁,贠朝深感来人的难缠,他们再执着争论下去恐怕这长夜都要转明,只得点了头。穆如清本就全数听他的,内心里还藏着一点对少年的可怜,也同意下来。
“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少年又转回去问黑衣人:“哥你住在哪里啊?”
黑衣人答非所问:“把你这衣裳先脱了去。”
“哦。”少年三两下便将红衣褪下,他里层只穿了一层绛红纱衣,这衣物在初春季节无丝毫御寒之效,少年人刚一脱下外衣,便连打了两个喷嚏。
黑衣人同时也将外层衣物脱下转罩在少年身上,里层的镶金边的衣物在月光下显出不寻常的华彩,于深夜里炫耀似地发出柔和的光。
贠朝只见他伸手接过少年递来的婚服,果断朝湖边走去。
“等等!那上边还有——”金子。
贠朝阻止的话还未完,身材高大的西域人那出招时极为有力的手已松开去,落下的婚服带着晃荡的金饰,在湖面砸出细碎的水花,如上好的晶莹矿盐四逸而去,消弭在水中。
真是太过可惜了,贠朝这般想着。而这里大概只有他一人在可惜,剩下三人皆未对此有异议:穆如清是不曾当过家,便不知钱财多难挣,而剩下俩人,则是不图这一星半点的钱财,只是这些都是贠朝后来才知晓的。
“所以,你当时是被人推了一下,才不小心登上擂台的?”穆如清问这话时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对啊,我都不知道是干嘛的,一上去那人就朝我出剑,我好歹也是学过几招的,不能被他随便打倒吧?”红衣少年已换了一身汉装,晒得有些黑的脸配上微卷的乌发,整体瞧去虽不伦不类,却是赏心悦目的。
少年的汉名叫做默尔满,等他灌下一整杯茶水后,又继续说道:“结果那人就是中看不中用,我不过最后多伸了一下腿,他就没躲过去……”
“因此你便成了张员外的好女婿。”贠朝听完默尔满的解释后,总结道。
“贠哥哥你别说这个了!”默尔满不满地道,随后小声附在贠朝耳边说:“我哥他气还没消呢,你就别再气他了……”
贠朝看向这位“罪魁祸首”,竟还对他大言不惭地要他少说两句,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可谓无人能及,真是不知道默尔满他哥——伊古,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得。
人便是最怕比较,自从默尔满出现,贠朝才觉着同样年纪的穆如清可谓是乖得不行。
“我见到张小姐后,她便哭着对我说什么有了心上人啊,不能嫁——”默尔满顿住,偷偷看了一眼靠在栏杆处闭目养神的伊古,立即改换说法:“要我帮她和心上人在一起,我看她哭得可怜,就答应了……”
穆如清听完,也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张小姐昨晚的确是去私奔。”
“私奔是什么?”默尔满不解。
“私奔就是——”穆如清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求助般望向贠朝。
这虽是一个心里知晓的词语,真要解释起来实则有些犯难,饶是贠朝这几年已修炼出一张厚点的脸皮,此刻也不知怎么开口。
接受到穆如清的眼神,他还是犹犹豫豫地想要给出个回答:“私奔就是……未经父母之意,媒妁之言,两人私下许了终身还偷跑出去——”
“父母我知道,媒妁又是什么?两个人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偷偷跑?”默尔满问道。
“要是能光明正大地走,谁还私奔?”穆如清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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