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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这二十几年人生里,如果说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阻止方知有死去,那么第二后悔的,应该是在方知有最后那段时间里,我居然还在跟他冷战。
是我单方面的冷战,方知有来找我好几次,都被我躲了过去;贺小绒不明所以,以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自告奋勇地要来当调解人,我也不愿意多说。
就连他意外坠楼的消息,都是同学们着急看热闹的时候被我听去的。
76.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个玩笑,方知有那么受欢迎,有人恶作剧也是常有的。
接着我看到了慌乱的老师和女生通红的眼圈,再接着救护车也来了,学校围上了警戒线。
我一直觉得生离死别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情,它需要一个仪式,一群人围在将死之人周围,嘱咐一下遗言,流满脸的眼泪,然后再毫无遗憾地死去。
十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死亡是顷刻的,离别是无声的。
仿佛昨天他还在说“初次见面”,转眼间就成了冰冷地面上硬邦邦的尸体。那些说不出的来不及的放不下的都汇聚成血液,在他身下缓缓流成一条小河。
可我还没有学会诀别。
77.
方知有亲吻我,那么急切,那么渴望。他的手指冰凉,却眼神滚烫,像是燃了两团火,烧啊,烧啊,要把铁链烧断。
他啄吻我的唇,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靠在帐篷边上,动弹不得。
方知有的身体越来越淡薄,从脚往上逐渐变得半透明起来。我心里一急,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手,可是方知有轻轻挠了挠我的下颌,就像他以前会对我做的那样,轻声道:“不急,小迟。”
他又回到了我的发圈里,这么久的实体让他筋疲力尽,他又是一只谁也看不见的阿飘了。
贺小绒恰好在这时推门而入,大着嗓门:“迟儿出来了,孩子们要比赛拔河……迟儿?怎么了?”
我堪堪回神,对上他的眼睛:“好。”
贺小绒摸了摸寸头脑袋,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憋住,问:“嘴被虫子咬了?怎么肿了看着,我带了药。”
这个……方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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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陪学生们玩好游戏,走完学校布置的任务,便可以暂时休息了。
天色已晚,孩子们各自结成小团体,打打闹闹着也就回了帐篷。我也与贺小绒一道准备休息。
贺小绒虽然从高中开始就在我们这生活,可是骨子里还是北方人的豪爽,打着哈欠说“迟儿我先洗洗睡了”,然后“唰”的一声就干脆利落得脱了上衣。
他虽然是物理老师,但是从来不疏于锻炼,身上肌肉结实,块垒分明,跟那些对镜自拍的假把式完全不一样。我出于对人体的欣赏看了两眼,立马被他抓包,耻笑我:“哥哥身材好吧?你那小身板确实不能比。”
真让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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