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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应该是那个人。
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出门迎他,应该很厉害的吧…
「来人。」就在我乱想的时候,父皇突然出来了,他的眸子里光影明灭,终于淡淡开口,「带长公主出宫瞧瞧。」
也是这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真的是他!
是他劝父皇应允的么!?
那一刻,我竟忘了,我是公主,是大燕最尊贵的长公主,却沦落到对一个臣子的怜惜而感恩戴德的地步…我只剩下欢喜。
就在我准备谢恩的时候,我又听见这个不可一世的父亲毫无感情地说,「你是公主,不该为了一个奴才如此失仪,回来后便罚你禁足一月。」
那时,我忽然想起乳母和我说过,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娶母亲为正妃,在御书房前跪了两天两夜,雨也是特别大……
我忽然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为母后殿前失仪,我却……」
但我什么都不能问,只能又重重将头抵在石板上,血迹随着雨水流走,我哆哆嗦嗦又满是郑重地说,「谢父皇!」
脑子里却浮现出一个想法——啊,因为他是太子啊……
几个禁卫看护着我,驾着马车将我带出王宫。
一路上,我没敢掀开帘子,因为那几个人都一直盯着我。
有的神色复杂,有的神情淡漠。
或许他们也在疑惑吧——为何我什么都没做错,却如此遭人厌弃?
途径闹事,我听见小贩的叫卖声,有一些方言,似乎不是上京人,还有百姓相互问好的声音,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于我,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界。
我没有掀开帘子,沉浸在乳母离宫的悲戚中。
恐惧、担忧,又有一点高兴。
恐惧以后那些寒夜只剩我一人,担忧我不知何时会死,却又为乳母能逃离而高兴——她好像有个孙子来着,似乎是二十来岁了,听乳母说日子还不错,现如今在家里也好,孙子应该也有孩子了吧。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天伦之乐……嗯,挺好。
这些年她舍不得我,两三年也出不去一趟,都是因为我……
想到这儿,我握紧自己唯一一根还算值钱的簪子,打算让乳母当了,买些药、补贴家用。
「长公主,到了。」
我恍惚中下了马车,入目却是一片泥泞。
再仔细一看——烂泥之中藏着许多苇席,一些人的手啊脚啊从土里伸出来,或者苇席被雨水冲掉,腐烂的肉被秃鹫和老鼠叼食,恶臭至极。
我以为我会骂、会哭、会害怕。
但没有。
我平静地走下去,扫视一圈才淡淡开口,「人呢?」
最后我的手在空中迟疑良久,到底是没打开苇席,只是不经意露出的那块腐肉,已经足够成为我往后十几年的梦魇。
而后只是吩咐他们,将人安葬了,离这乱坟岗远些。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一直到进宫下了马车,他们都在审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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