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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年少事（15）

立秋过后一月，便是太后的六十圣寿节，除亲贵大臣外，按祖制，凡有品级的命妇均需入宫贺寿，却因今岁与往年不同，且连续三年风调雨顺，皇上为贺太后千秋，恩旨各亲贵大臣凡有品阶均可入宫贺寿，因为这道恩旨，许多外放的大臣携子嗣回京，平京城又较以往热闹许多。

许是因为回京人多，阿娘怕我又惹出事端，便严令我与予陌不得出府，每日的课业也繁重许多，我与予陌晨间随阿娘读书，午休后，便到钱府完成课业，钱府的人早已习惯，看见我与予陌进入自雨亭，便会打开机关，钱谦生装腔作势的发过两次火，唠叨说亏本之类的，却无人理睬，再加之阿娘的点心流水般的供应，他便不再抱怨，甚至送过一匹布料给我，让阿娘为我缝制入宫的礼服。

心情好的时候，我与予陌完成课业，他便会与我们吹嘘当年在平京城偷鸡摸狗的“丰功伟绩”，说得手舞足蹈，有的时候，吹嘘过甚，就连坐在一旁守候予陌写功课的文阁老也会对他翻翻白眼。

时日很快便过去，我心里却总有一桩事压着，此次进宫便能见到皇后，勘破顾千章的秘密之后，我无比的期待能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该得有如何的美貌，学识汗牛充栋，否则，怎会令顾千章十数年念念不忘。

寅时三刻便起身，香汤沐浴之后，李嬷嬷用阿娘用百花调制的花油帮我涂抹头发，再用香脂抹遍全身，换上新制的礼服，用过早膳，头发干尽，这才挽起发髻，簪上阿娘精心挑选的两支玉钗。

妆扮完毕，阿娘欣喜的打量我良久，这才满意的推我至铜镜前，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可如此漂亮，那礼服也不知是何种材质，轻飘飘的，恍若一摸流露挂在身上，阿娘又将碧海桃花的锦帕巧妙的缝制在衣裙之上，走动之时，恍若春日的桃花纷飞，落于碧水之上，这般的美，连我都屏息静气，害怕打破这片宁静。

耳朵和颈间的明珠交相辉映，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有做梦的感觉，阿娘笑着捧出一顶金冠，那金冠看上去有些年月，设计古朴，金冠上坠着或长或短的金链，金链下方有各色宝石和翠玉，李嬷嬷一愣，“小姐，这可是……。”

“不悔，”阿娘将金冠戴在我头髻上，“这是我娘送我的，阿娘今日将它送你，希望你能在宫中争奇斗艳。”

我明白阿娘的良苦用心，这样的场合，各府的大家闺秀们难免不会进行明里暗里的比拼，我长相平凡，恶名昭彰，阿娘怕我受委屈，想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尽数拿出。

梳洗妆扮完毕，阿娘让我到院中等候，我刚刚站定，予陌已经翻院而来，他手中拿着一支翠玉的发钗，看见盛妆的我，似乎觉得陌生，侧首打量我良久，这才将发钗插到我金冠之侧，伸手拍拍我的脸，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人是我一般。

跟着阿娘入宫，我不敢有片刻的松懈，无论如何，我绝不能给阿娘丢脸，精神虽然高度紧张，但流程也很顺利，终是向太后贺完寿，领完赏赐，太后回宫更衣，各府的贵妃聚在偏殿，有宫女传旨，太后赏各府女眷们至御花园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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