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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日升（7）

喝下一碗羊汤，司马夫人的面色渐渐好转，我知道那些碧星散的粉末会令她舒适许多，这样方便她讲述往事。

“我与沅君自幼相识，虽说不上是闺中密友，但也算两小无猜，当日凝雨国先皇为太子寒酥挑选太子妃，我们都是待挑选的贵女，我记得有一日，我们按礼仪进宫朝见，见到寒酥那一刻我便明白她的心意，寒酥的确是一个极出色的男子，外形隽秀、学识渊博，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一个眼神就能令人心神荡漾，”司马夫人又喝一口羊汤，“他也极喜爱沅君，虽说沅君的容貌不是倾国倾城，仍娇美可人，又极擅长琴棋书画，尤其是她的琴曲，真真说得上回肠荡气，原来是一对璧人，可惜正逢玉尘国派出使臣想要两国联姻。

使臣是大伯司马令，阿德那个时候还未入朝，跟着大伯司马令到凝雨国增长见识，他们进宫的日子，正好是我们第二次进宫朝见出宫那一日，我当时坐在车中觉得气闷，就挑帘透气，一眼就看到阿德。

在使臣团回玉尘前，大伯便携阿德上府求亲，母亲虽然不舍，便父亲很高兴，我便嫁到玉尘，嫁过来的第二个月，玉尘太子大婚，太子妃便是沅君，我本觉得疑惑，以沅君的家世，而且与寒酥相互倾心，怎会嫁到玉尘？

她们成婚之后，我进宫朝贺，她见到我，极是高兴，便时时传我到东宫聊天，我们初时，只是谈凝雨度的风土人情，还是以前相识之人，随着感情加深，她才告诉我，因为她与寒酥私下见面，被凝雨国主认为举止轻佻，本要将她许配给镇远大将军，可是玉尘国主却选中她，她只得嫁到玉尘。

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无话不谈，我与阿德情投意合，婚后非常幸福，沅君却郁郁寡欢，我私下问他，可是先皇待她不好，她说不是，先皇待她的确极好，只不过，她心有所属，与寒酥相较，先皇有些粗鄙。

当时我劝她，既然已嫁到玉尘，便安心事夫，婚后逐步发现夫君的好，也算一件乐事，后来，皇上降世，我以为她的心已经淡了，加之她忙于照顾皇上，我进宫的次数少，而后我又有了贵妃，大概有一年多的时光未入宫。

待我重新入宫，我发现沅君神采奕奕，似乎又回到与寒酥初见之时，我本以为她与先皇建立感情，也为她高兴，可是相处下来，我却发现她与寒酥私下仍有往来。”

说到此，司马夫人顿住，轻轻叹息，“她对寒酥真的是一眼万年，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要离开折竹城之前，曾经召我入宫，很隐晦的问我，说她有一个难题无法决择，想请我帮她筹谋。

我听她讲完，便知道她想回凝雨，我劝过她，先皇待她极好，皇上才出生就立为太子，而且性子温顺，极讨人喜爱，她归国之后，势必会引起两国纷争，若起战事，百姓定然陷于水火，公大于私，而且身为母亲，离弃自己的孩儿，定会给孩儿内心造成伤害。

她当日答应我会认真考虑，我便忐忑不安的回府，结果五日之后，宫中便传来密报，她带着太子不知所踪，因为她离宫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我，第二日大理寺便带人上门，要抓我去大理寺问话，阿德手持长剑，站在我房间门口，说如果他们要抓我，便要从他尸体上踏过。

大伯带我进宫见先皇，先皇问我，我便将与沅君的对话一一道出，先皇面色如常，但眼神中却极受伤害，先皇并没有怪我，大伯就带我回府，自此，再无人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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