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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考成绩出来那天，算是开春以来最热闹的日子。大街之上，不时有锣鼓喧天之声，互相道喜之声，也有哭天抢地、抱头痛哭的，更有咒骂苍天不公，哀嚎不止的失态者。

这些都与许蔚无关。

许府。

“你这次高中，真是祖宗保佑，听娘一句话，赶明儿就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上柱香。再过三日便是殿试，可千万要沉稳些，这么多艰难险阻都过来了，若是殿前失仪，可怎么办才好？”刘氏揪着帕子在原地走来走去，面上担忧不已。

儿子考完时担心他能否高中，如今高中了，她又担心起旁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时间可以懈怠。

反观许蔚，倒是神色淡然，似乎发生的这一切如水到渠成，高中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只是在提到殿试时，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紧张。

刘氏纳罕，打趣他：“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儿。切记，觐见陛下，不可太过孟浪，需得谨言慎行。你还不是朝臣呢，别发表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若是引得陛下震怒，咱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呀？”

这个儿子向来心高气傲，不将同龄人放在眼里。别看他面上温润谦和，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儿，先前大房和二房的想作弄他，诓骗他去青楼，却叫他反算计了去，翌日两人就因狎妓的事儿叫族老关去了祠堂罚跪。

这种性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在外面倒罢了，当官需得左右逢源，融入其余人，太拔尖反而不好。也不知道他当了官，能不能混得个好前程。

“陛下之才，冠绝当世，我亦心向往之。娘就放心吧，我定会谨记娘的教诲，谨言慎行，不会胡言乱语的。”许蔚失笑，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握住她的手安抚般拍了拍。

刘氏又道：“等过了殿试，若是诸事顺利，你和姝儿的亲事也要提上日程了，最好是立刻就办。你也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就是祖宗的大事，万万不可再耽搁。”

“是是是。”许蔚苦笑。

不过，他面上虽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心里仍是有几分期待的。

这位未过门的妻子不但貌比天仙，性情更是婉约剔透，且与他十分投缘。如今仕途大有展望，未来还有红袖添香，他只觉得人生仿佛到达了最巅峰的时刻。

“儿子知道了，必不会薄待姝儿。”

“你知道就好。”

……

自那日后，云姝就没有再见过皇帝。因夜里着了凉，她在床上躺了两日，这日起来，头还是晕晕沉沉的。

冬卉好几次看她，都没敢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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