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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才听得皇帝淡淡道：“起驾，去凤阳宫。”

江德福楞了一下，意识到这是要去看永嘉公主，心中不解，但皇帝已经疾步出去，他连忙跟上。待奔行到外间，他才骇然发现，皇帝竟携了随身佩剑。身边宫人原本紧跟了几步，却被他厉声喝退：“滚开！朕不用你们跟着！”

一众宫人都骇然跪地，再不敢跟从，只江德福一人提了宫灯亦步亦趋。

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德福仍是劝：“陛下，无论发生了什么，请千万要冷静，先把七星龙渊剑交给奴婢吧。”

谁知竟被他大声斥骂：“狗奴才，你有几个脑袋？！”

江德福吓得再不敢言。

凤阳宫内此刻已经熄灯，廊下只余一个宫女还在守夜，正是永嘉公主的贴身婢女芳菁。她原本正昏昏欲睡，打着哈欠，却见一只黑色革丝龙纹靴定定停在面前。登时，那困意如烟消散，她惊骇地抬起头，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陛……陛下。”

茫茫黑夜中，皇帝的面孔瞧不真切，只听得他清冷寒凉的声音徐徐问她：“公主呢？”

“公……公主已经就寝了。”

“是吗？”皇帝的轻笑声落入她耳中，却骇得她抖如筛糠，却仍是拼死抵着宫门。

“滚开——”

轰隆震响，宫门竟被利剑从正中劈开。

七星龙渊剑不愧为传世名剑，刀锋出窍，如闪电撕开漆黑夜空，凛冽寒芒刺得人双目恍若失明。刀身上的反光，猛然晃过殿中两人的脸庞，还在赤身交缠着的两人瞬间惊醒，惊慌地朝门口望来。

“皇……皇兄……”骤然看到出现在宫门口的皇帝，永嘉公主面如金纸，忙不迭拾起地上的衣服裹住身体。

法净亦是惊慌不已，两人连忙穿衣合裤，慌乱中衣服前后颠倒，穿了中衣又忘了长衫，只得胡乱披了件外衣就伏在地上磕头请罪。匆匆忙忙的，连件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光着双腿贴在金石地面上瑟瑟发抖。

这般形貌狼狈，龌龊不堪，毫无礼义廉耻，哪有平日的端严高贵？

一个是大魏享有盛誉的高僧，亦是世家出身，一个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此刻却如此猥琐鄙陋，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深刻的厌恶，猛地扬剑掷出。

“皇兄——”

“陛下——”

那宝剑划过空气，因速度太快而迸发出剧烈的破空之声，一声尖啸，“剁”的一声插入法净颊畔的金石砖缝隙之中。因力道过大，入木三分，剑柄犹自晃动不止。

法净已骇得呆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那剑刃距离他的脸颊不过毫厘，上面的寒芒透过他的皮肤，直直刺入心尖。

皇帝却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江德福，传朕旨意，法净勾引公主，秽乱宫闱，明日午时于正阳门外凌迟处死。”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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