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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均匀，面泛红霞，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云姝无奈地摇摇头，替她掖好被子。

她这人认床，在陌生的地方实在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半夜，又披了件外衣走到廊下。

雪已经停了，池面冻结，四周的假山、花木，远处的亭台楼阁上都覆了厚厚一层积雪，整个世界如此安静，如静止的画卷。

她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只觉得胸襟涤荡，从未有过的宁静。

她本出神，脚边却有什么搔了她一下。她骇住，却听得吱吱作响之声，低头定睛一看，才发觉是只雪白的松鼠。

那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实在是可爱。

云姝心中一动，弯腰要去捧它，谁知她如箭矢一般“嗖”地就蹿了出去。她也被激起了几分好胜心，弯腰到前面树丛中去扑它。可每每觉得自己快要抓到它时，它就一个前冲没了踪影。

好不容易等它在一处树莓丛中停下，云姝蹑手蹑脚地过去，猛地向前扑去。谁料脚底踩到了鹅卵石，一滑便跌了出去。好在有人适时扶住她的双肘，让她借力站稳。可是，脚踝处仍是传来一阵剧痛，她不觉倒抽口气。

“多谢尊驾……”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对上头顶一双清冽逼人的眸子，只觉得声音像是被掐住了。

皇帝瞧了她的脚踝一眼，声音不大，却满是讥诮：“为什么总是这样逞能？要捉这小玩意儿，叫两个下人来便是了。”

云姝不愿跟他吵架，但听他这样说，下意识反唇相讥：“只是旁人的府邸，深更半夜了，总不能还叨扰主人家。”

“不能叨扰？便亲自上阵？许夫人当真是有情致。”

云姝被他说得脸色燥红：“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你……你当年分明说过，我们一别两宽，不再相见。”

谁知他猛地攥住她的腕子，力道大地叫她吃痛，脸色更加苍白。他的神色倒是平和，只是眸底冰冷：“不要再提当年。你若是还想好好的，还想许家一家老小相安无事，就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情。”

他的神色实在冰冷得可怕，云姝吓得说不出话。

手上、脚上皆痛得很，她面色苍白。

他瞧她脸色不对，这才松开。失了力道支撑，她连忙弯下腰，扶着一旁的假山坐了。

皇帝低头，她整个人缩在那里，尖尖的下颌低垂着，肩膀细瘦，身形单薄，实在是可怜。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她得知瑨帝要将她嫁给和合王子时，也曾这样一个人躲在花园的角落中哭泣，眼泪如金豆子似的不住往下落。

分明白天还嚣张跋扈地打了那和合王子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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