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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答应过你什么，你且说来。”

云姝道：“陛下让臣妇作出抉择，臣妇选择了许蔚，陛下当日便说‘朕不会再要一个跟过旁人的女人’。”说完直视他，似乎是寻到了一丝勇气。

皇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姝儿怎么看出朕对你余情未了？”

他竟没有否认，云姝心头巨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作为一个君王，出尔反尔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且这件事，等于是他的污点，他竟然毫不避讳？

云姝反而看不懂他了。

这样出其不意，她反而被将了一军。

他似乎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很好玩，笑道：“你不用这么害怕，这是在余府，朕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若是朕真的要拿你怎么样，还会等到现在吗？”

云姝扶着假山，忍着剧痛勉力站起来。似乎这样，才能更多几分底气。

“陛下志在四方，心中只有社稷江山，自不会跟臣妇这样的小小女子计较。”

“你不要给朕戴高帽，朕不吃这套。”他回头看定她，目光犀利而冷漠，“你可知，这四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想着当日的事。每每夜深人静时，就是你说过的话，一次又一次在朕面前闪过。说起来，朕真的要谢谢你，没有你，朕安能坚持到今日？你不是说，朕需要看姜氏的脸色，不能与那些世家大族对着干嘛？朕就是要让你看着，朕是如何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任何人，胆敢和朕作对，下场就只有一个！朕的话，就是圣旨，朕的决定，这天下无人可以阻拦！”

云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他冰冷的眸子。

怎会如此？

当日局势，她那样说只是想让他放弃，不要与天下作对纳他，谁知他竟将此作为心中的一根刺，将那些与他作对的世家大臣一一扫平。如今，他确实是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君主，再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包括昔日那些世家大族。

万万没想到，那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执念，一个心结。

也是，他那样的性子，怎能忍受“不得已”，“做不到”。可说到底，他不过是放不下自己曾经的无能为力而已。

云姝不知该如何说，半晌才道：“陛下既已得偿所愿，前尘往事，也该一笔勾销了。”

“你觉得朕可以放下？”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说完这句话，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朕也以为可以。但是，当朕见到你的那一刻，朕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永远也过不去。”

好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云姝只觉得彻骨的寒意。

……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还出去乱跑？这脚还扭伤了？”书凌雪数落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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