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元易原来好这口

温行简懒得掰扯，上前查看尸体。汪式璟衣裳整洁瞳孔涣散，此前并未行淫奢之事，一侧帐子被扯得散落且有指甲划痕，佐证他死前有过剧烈的挣扎，应是睡梦中被人掐住喉间命脉，窒息而死。

再细致些的要请仵作查验了。周禁下楼遣老鸨先行去报官，温行简则留在屋内翻找。

汪式璟的随身荷包压在枕下，里面鼓鼓囊囊，掏出来几两碎银，还有两张春宫图，侧边裁得不齐整，明显是被人从书上撕下来的。

凡是风月地就免不了有几本禁书，可汪式璟逛窑子不让姑娘伺候，却将此物装进荷包随身带着以供自渎，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温行简正诧异，只觉耳边热气喷洒道：“元易原来好这口。”

温行简耳廓一热，微微偏头躲了他，眼珠不错地盯着这两幅春宫，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缘由。这人难得面露犹疑，眼里含的忧色格外深邃，就是皱眉也皱的好看。他低声问道：“你怎么说？”

那边不答，侧脸过去却见他抵着鼻尖，正直愣愣地盯住自己看，温行简屈指敲敲桌：“周大人，还查不查案了？”

“查…”

周禁清咳两声，赶忙压了这突如其来的浮躁，正色道：“画中女子身形还未长成，显然是位童女胚，归去汪式璟的偏嗜不提，这画师手艺倒是栩栩如生…”

到这周禁忽然噤了声，心中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抬头对上温行简的眼睛，他知道温行简跟自己想的一样。

青楼窑子的禁书大多是些稍有画功的穷书生为谋生处画的，落笔粗糙，消遣的老爷们单看个形，其余靠想象。但看汪式璟的这两幅，行笔走墨间尽显画功的炉火纯青，连纸上男女的皱眉泣泪，都刻画得淋漓。

春宫秘戏，媚药粉剂极易打压人精神，更甚者引发系列和奸罪，因此朝廷明令禁止私造售卖。此物在民间黑市却是供不应求，尤其是娼馆勾栏里，景德郡光是登记在册的风流去处就有百十家之多，其中便隐藏了巨大的利益。

当然这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还需佐证。

温行简从来就是说干就干的主，来到汪式璟隔壁房间，推门就进去了。鸳鸯榻边，男女正干柴烈火缠绵着，看有人突然闯进来，吓得赶忙扯被捂了身子。他目不斜视，径直到床侧小柜掏了两本禁书，便要走人。

好在周禁在温大人挨揍前及时赶到，扔了锭银子才将人带出来，他苦道：“祖宗，敲门能累着您！”

两人收了十几本禁书，出清河坊时，外边站了一片官服。为首者身着红袍身躯凛凛，胸脯横阔，开口便是中气十足：“郡守叶鹤率属下恭迎两位大人，下官已略备薄酒，请两位大人寒舍下榻。”

私自重启商筠案惹了不少耳目，温行简本不欲张扬，却不想惊动了此地郡府。汪式璟的尸体送至仵作查验，二人便随叶鹤到郡守府暂住。同乘马车，叶鹤问道：“两位大人到景德郡是因公？”

周禁张嘴就来：“都察院与大理寺两年前联合督办的案子出了点纰漏，上面遣我与温大人特来查明，这不初到此地温大人有意前往清河坊快活一番，不想却正撞了这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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