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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完结）

725.

高考当天，校门口几乎满是集聚的家长，还有采访的记者。家长们似乎比自己上考场还兴奋，拉横幅的拉横幅，举牌的举牌，甚至还在学校门外立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立牌，看上去滑稽又搞笑。

维持秩序的警察将人群分散到两边，给进考场的学生让出一条路。

“怎么办啊，我现在有一种要去赴死的感觉，要一去不复返了。”陈阳讲话都在打哆嗦。

“怕什么，你就当是最后一次测试，考完就可以和琵琶行说拜拜了！”王曦和上前一把揽过他的脖子，“这段时间看你没少被琵琶行折磨，估计做梦都是在船上看美女弹琵琶吧。”

“滚一边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边走边往衣服上搓掌心的汗，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准考证和考试用具，根本没心思去看身边两人斗嘴。

何默慢慢贴到我身后，悄悄释放安抚信息素：“别紧张，你准备地很充分，进去后放平心态就好……护身符带了吗？”

“带了，”我点点头，又问他，“我送你的金锁呢，你也带着吗？”

何默笑着从衣服里拿出金锁，红色的绳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与他皮肤相衬地格外耀眼。

“嗯，你快收好吧，别被人看见，那样他们估计都想来沾沾你的好运。”

我深吸了几口气，也让自己的心跳放缓。

突然身旁窜出一个脑袋，略过我直接来到何默面前，高声呼喊：

“班长，快让我来沾沾学神的喜气，一定要保佑我！”

厉璟杳作势想要扑到何默身上，我一个眼疾手快横在了他们中间，鼻子结结实实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哎呦！”

我捂着鼻子，背后贴着何默的胸膛，对着她就是一阵骂：“厉璟杳你发什么神经，你一个alpha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离我男人远一点，别告诉我你有AA恋倾向！”

厉璟杳：“我才没有，我这辈子就喜欢鹿悠一个！你别挡着我，我要沾点班长的喜气。”

我张开手臂：“我和他不分彼此，他的喜气今天都在我身上，你来沾我的吧！”

“行了，你们别闹。”何默欲意拦我，但被我挡在身后。

谁知厉璟杳这时犹豫了，看了一眼何默，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最后还是摇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得了吧，我可不想变笨。”

我：“我艹你大爷……”

周原也加入了战场：“轻扬，人家是想临时抱佛脚，不是临时抱泥菩萨。”

我：“你滚。”

我们分散在不同的考场，上午考完语文后，大部分学生被安排留在宿舍休息，我和何默则被开车前来的吴女士和陈叔接到了最近的酒店。

吴女士今天穿得是精致的红色旗袍，衣摆和领口都有龙凤刺绣，气质比以往更加出挑。在众多家长里我一眼就找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到达房间后我随意吃了几口送来的餐，看了眼距离下午考试的时间，就赶紧拉着何默躺床上先休息。

下午再次去学校的时候，吴女士简直比我们还心慌，一路上嘴就没停过，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想了一遍，自己倒是要把自己说得心颤。我由于考完了语文，紧张的情绪在上午已经消耗光了，面对接下来最难对付的数学也是毫无波澜。于是反过来和何默一起安慰吴女士别紧张。

陈叔趁着等绿灯的时间，从后视镜看到这幅场景哭笑不得：“又凝啊，就算你担心扬扬，也要对小默有信心吧，孩子们肯定没问题的……你这样说不定他们要担心你了。”

吴女士听后觉得有道理，手掌拍拍胸口缓和情绪，完后还一手一个抓着我和何默的手。

我不满地撅起嘴：“陈叔你这话什么意思，可别小看我啊。虽说我以前确实不喜欢读书，但我高三真的很努力的！”

绿灯亮了，陈叔笑着往前开：“是是是，陈叔说错话了，扬扬和小默一定都可以考个好成绩……等到时候考试结束了，你们一起来我家喝你齐叔酿的糯米酒，保证让你喝个痛快！”

下午的考试大家都不敢分神，考场上个个敛气凝神，我也跟着不敢喘大气，耳边只有笔尖在纸上落下的沙沙声。

毕竟是高考，题目没有我想象中的简单，但多少带着点熟悉感。回想着何默教我的方法先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前几题写了，接着开始算大题；等到大题做不下去了，再回头去做剩下的选择题和填空题，最好是都别空着。

在结束铃声响得前一秒，我都还在奋笔疾书，直到走出考场，我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恍惚，绷紧了的神经一瞬间松了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动脑子果然也耗费体力，难怪那些数学家几乎没有胖子。

我和其他人在教室会合，大家都不约而同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考试内容的话题，但一进教室几乎全在鬼哭狼嚎：

“妈的，老子终于考完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碰这堆笔记一下，什么是数学啊，不认识！”

“我从没感觉这么身轻如燕，终于可以把数学扔掉了！”

“有谁要一起卖书的！我这里有几个蛇皮袋，考一门扔一门啊，眼不见为净！”

“笔记我要留几本，我弟明年要高考，把这些给他看看我有多努力，刺激一下那小子……”

我随大流也一起把考完的科目的课本扔到蛇皮袋里，还有一些不用了的练习测和写过地大把大把的卷子，装得满满一蛇皮袋和何默一起带到楼下卖给收废品的大爷，总共卖了三十多块钱。

“没想到我读得这三年的书最后只值三十多块，”我对着何默挥了挥手中几张纸币，“走，男朋友我请你喝可乐！”

“我不喝，你前天不是吵着要喝烧仙草吗？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起去买，”何默笑着握住我的手腕，“等明天考完，才算是彻底结束了，有想好结束后做什么吗？”

我们背着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身边是络绎不绝的考生，大家都着急出校和家长会面，人流将我挤到了何默身边，他就借势搂住我的腰。

做什么吗……

我抬起头故意对何默眨眨眼，冲着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俯下身。

何默微微垂首靠近我，我双手拢在嘴边贴上他的耳廓：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被你狠狠地……”

最后一个字落得很轻，轻得只有我们听得见；同时收得也很快，快到何默都来不及做反应。

我清晰地看见他耳尖泛起一点薄红，随即又转瞬即逝消下去了。

有种拿捏了alpha的感觉， 我得意地冲着他弯眼笑，没成想下一秒放在腰上的手在我敏感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我浑身一抖，在他怀里软了下来，靠着何默轻哼。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湿润的气息靠近我的耳廓，泛起些痒意。何默低哑的声音有些恶狠狠道：

“你等着……”

726.

回去后何默第一件事就是回卧室洗澡，我被alpha感染地也有些燥热，匆匆吃完烧仙草也去冲了个凉水澡。

晚上为了不分心，我们选择回到各自房间睡。大概是知道明天考完就结束了，我的大脑根本就兴奋地停不下来，甚至快到零点了，我都还毫无睡意。

这样不行，要不然明天英语考试听力的时候估计会睡着。

我打开何默放在我房间的助眠香薰，带上耳机，选了几首助眠的轻音乐循环播放，强迫自己闭上眼，最后终于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考英语听力时我果然没有睡着，但副作用是，我满脑子都单曲循环着昨天睡前的轻音乐，根本分不出神来去听听力内容。

没办法，我只好抓住几个耳熟的关键词，觉得和答案相像的就填了上去。

最后的应用文，我加了许多何默教我的长短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凑满了120个单词，铃声一响才松了口气。

出考场的那一刻，我被周围源源不断的欢呼声包围，内心却泛上一阵迷茫与空虚感。

我的高中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将近三个月的假期，我曾无比期待着这一刻的来临。但真到要抛开以前的生活，迈入一个新阶段时，我突然又有些舍不得。

要是回去和高一的我说，叶轻扬，你以后会因为考试认真复习，会不习惯没有函数大题的生活，我一定会觉得那人脑子有病。

这短短两年我变了太多，多到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只顾着吃喝玩乐、每天还想着自己闯祸后该怎么不让叶喆发现的叶家小少爷。

我突然也有了自己的目标，有了想要的一起规划未来的人。

而那个人，正在校门口的位置对我招手：

“轻扬！这里！”

等我寻到了他的视线，何默莞尔，对着我张开双臂。他随风扬起的衣摆被树影打上光斑，深色的眸中是不带掩饰的感情。

这一刻，我就想快点拥进那个独属于我的怀抱里。

一个结实的拥抱将我们狂跳的两颗心连接在一起，在来往的人群中，每一下的心跳都格外响亮。

我仰头注视着何默，亮晶晶地眼神回应着自己的热情：

“我们回家吧，男朋友~”

727.

高考结束第一个晚上，我们就被陈叔接去他家聚餐。叶家其他的人从我受伤到高考操了不少心，现在一考完，他们也是如释重负，又各自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光是处理堆积的文件，最少也得半月。于是只能抱歉地婉拒了陈叔的聚餐邀请。

但并没有影响到聚餐的氛围。我喝得满脸红光，甜丝丝的糯米酒比游轮上那些名贵的红酒更合我的胃口。齐叔不断地给我夹菜、帮我倒酒，何默则在一旁和陈叔聊些公司经营管理的话题。

我借着男朋友不注意的机会多贪了几杯，很快就变得醉醺醺的，抱着齐叔不撒手。

“干爹，你对我最好……我们今晚喝……喝通宵……”

“原来扬扬喝醉了是这样的。这个糯米酒的度数不是很高，但贪杯的话，还是会醉的哦，”齐叔搂着我防止我从椅子上摔下去，倒了杯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茶，递到我唇边，“来，喝点醒酒茶，不然晚上睡觉不舒服。”

“不要……”我的嗓音黏糊糊的，撒娇着拒绝，再次拿起手中的酒杯对他晃晃，“干爹，我还想喝，你陪陪我嘛——”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酒杯被人拿走。我反应慢了一拍，手上还做着握杯的动作，大脑还处于当机的状态，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抄着腋下抱起来，落入另一个怀里。

我慌张地对齐叔挥着手臂：“干爹救我！”

抱我的人换了个姿势，与我面对着面，我这才看清是何默。

何默哄着我喝下醒酒茶，我感到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浑身软下来靠在他身上，眼睛虽是闭上了，但嘴还在不受控地说话：“我想和干爹睡……我今天、今天晚上不要和何默睡了……”

搂在腰上的手臂收紧，耳边熟悉的低笑声满是无奈。

“那可能要让小少爷失望了，你干爹今晚要陪我，轮不上你咯。”陈叔笑道。

我倚在何默身上一动没动，不满地哼了一下，随后大家又是一阵笑。

陈叔：“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吧，看扬扬这个状态，今天晚上估计会不太安宁啊。”

何默抱着我掂了掂：“嗯，麻烦您了。”

陈叔：“不麻烦，以后都是一家人，只要你们年轻人感情好好的就行，这样我们也高兴……夫人，这些东西就留着我回来再收拾吧，你先早点去休息，你最近改剧本太辛苦了。”

齐叔：“知道了，快送孩子们回去吧……扬扬小默，下次再见了，有空的话可以经常来玩。”

何默：“嗯，会的，您早些休息，我和轻扬就先走了。”

我感觉托着我屁/股的手捏了捏臀/肉，我抬手搓了搓迷糊的眼睛，张张嘴：“干爹再见……”

（728删减）

729.

高考结束后的半个月是谢师宴，大家的成绩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来参加的人除了应届的毕业生还有各项科目的老师，平时再怎么严肃的老师在临近分别的时候也变得亲切起来，和学生像朋友一样喝酒谈心，回忆着三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余姐，你平时出得题，真的太难了。我每次都想问，是不是超纲了啊……”

王曦和喝了几瓶酒之后，整个情绪不受控制地鬼哭狼嚎，握着酒杯在余姐面前说平时不敢说的真心话，“连我这样还算聪明的人每次做都要用完四大张草稿纸，更别说大阳那个注了水的脑袋……不过也靠您平时出得题离谱，要不然这次高考数学我准玩儿球……您教得好啊，余姐就是最辛勤的园丁！”

“这孩子，是喝醉了吧……哎呦怎么这么重，陈阳来帮忙扶一下。”

余姐哭笑不得地扶着东倒西歪的王曦和，陈阳听见后上去帮忙。

“小王八，你夸自己聪明就算了，干嘛拉踩我……重死了，你不是小王八，你简直就是头猪！”

“说到做题，还有个人我必须吐槽一下……”

王曦和挣开陈阳的手，突然把矛头转向了我和何默这边，悲愤一指：

“就是默哥，他简直不是人啊……别人做题看完题都得想个几分钟，他读题就是在解题啊，每次我去请教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这题没什么难的’，刚看完题目就直接把答案扔给我了，过程还从来不打草稿……默哥，你知不知道是可以动笔的？怎么到你这，写题打草稿是犯法吗？”

何默无奈耸耸肩：“没办法，简单的题，我都喜欢动脑。”

王曦和像是被侮辱了一样捂着心口哀嚎，惹得满桌的人哄堂大笑。陈阳在他旁边大概是觉得丢人，仿佛暗杀一样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将王曦和按回了座椅上。

宴席还在继续，大家轮番给老师敬过酒后，又借着酒劲盎然的攀谈。聊过去、聊未来，聊触及过的每一寸记忆和畅想过的荒诞生活。

我这次喝得比较少，一是啤酒比较胀肚子，二是临近发情期，就被何默管着不许多喝。于是就有许多同学在旁边起哄，说我是“夫管严”。我也没急眼，顺杆往上爬，抱着何默脖子就当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喜欢被自己男朋友管着，怎么着？”周围又是一片暧昧的吁声。

厉璟杳今天异常的安静，状态奇怪又纠结，我趁着她出去抽烟的时候，也找了个理由离开餐桌。

“哎，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兴致不高啊，难道是要分开了舍不得兄弟？”

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厉璟杳偏头看了我一眼，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是啊，舍不得兄弟，”她轻笑一声，“要不你求求我，说不定爸爸就留下来。”

“想得美，”见她旁边似乎少了一个人，我便问道，“鹿悠呢，她不和你一起？说来也奇怪，今天怎么都没见你和她一块，平时你不是最喜欢围着她转吗？”

提到这个人，厉璟杳眼神暗了几分，叹了口气，两指夹下唇边的烟，神情复杂。她沉默了一会，忽然沉声道：“轻扬，我们可能需要分开两年。”

我震惊：“为什么，是鹿悠要走吗？你们不会闹矛盾了吧？”

厉璟杳：“不是，是我——我要去参军了，不光光是悠悠，可能两年内，连你们也见不到了。”

“参军？”

我有些疑惑，厉璟杳她父亲是红三代我是知道的，但我一直没有想过厉璟杳会有一天也被扔去部队。我从认识她开始，厉璟杳就一直是体育特长生；再说按照他们父女水火不容的相处模式，她是怎么做到妥协的。

“嗯，因为一些约定，我答应了我爸去部队呆两年……反正我那破烂成绩也上不了怎么好大学，参军反倒是个好出路，”厉璟杳看向远方，眼底是我从没见过的惆怅，“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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