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五章 人偶回魂

郁呈衍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去确认那块手表的价格，跟他之前想的一样，价值不菲——前提是，如果这不是假货的话。

查完价格，他打开列表里满满当当的未读信息，分成三部分一一回复了。

刚认识不久的，他觉得没什么价值的，他发去了温柔的言语问候。

已经认识一段时间的，给过他物质上的帮助的，得到了他去探望外婆的表演，或者是脸上那块淤痕的照片。

似乎已经被他榨取完了价值的，他只给了短促的不带太多温度的只言片语。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仿佛是要下雨。

站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儿，手机响起了进账的声音，他打开来看，一部分那些蠢女人矫揉造作的关心，让他拿着钱去上医院瞧瞧，或者买点好东西补补，另一些女人则说：好好照顾她老人家，这些钱就当我给老人家买补品。

郁呈衍无声一笑，把手机扔到一旁。

天色更阴沉了，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坠地，由远及近，顷刻，天地间便只剩下了雨声，这样的天气想出门是不可能了。

回到电脑前面，郁呈衍打开了游戏，准备用游戏好好消磨掉这个晚上，可还没等他开始，电话又响了。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C”。

郁呈衍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接通。

“喂，儿子，你没事儿吧？钱我已经给雷虎了，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郁聪废话连篇，郁呈衍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别啰嗦了，我死不了。”

郁聪讪讪地笑了，又问：“钱还够花吗？我手里还有一点，要是你不够……”

“你的钱还是留着还债吧，别惹得那帮人三天两头来我这里找麻烦。”

“我最近找了个不错的，那女的离婚十来年了，对我特别上心……”

“打住，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郁呈衍把一双长腿搭在椅子上，语气逐渐开始不耐烦。

郁聪神秘兮兮地一笑：“知道多了对你有好处，我看你这几年子承父业活得挺自在，多学着点是好事。”

“得了吧，你每次都不长久，还不如我。”郁呈衍几乎全身都瘫在了椅子上，“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挂了。”

虽然是询问，但随着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子承父业。

郁呈衍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头，表情似笑非笑，眼睛里尽是恶毒。

老东西说得对，可能他基因里就带了毒，家里两个女人如何耐心教导，都无法阻拦他走上郁聪的老路，不过，对于赌钱，他倒是跟他那个早死的妈一样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游戏界面闪烁着，但被郁聪一通打搅之后，郁呈衍彻底没了打游戏的心思，伴着淅沥沥的雨声，他想起了曲蔚浓，像琢磨那块手表一样，他开始琢磨她的样子。

她不在眼前，但记忆丝丝缕缕，一点点随着潮湿的空气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裙子的款式和颜色都不打眼，肩带似乎有些紧，在她偶尔露出来的小半部分肩膀上勒出了淡淡印记，布料看上去很好，带着柔和的光泽，被打翻的奶油般从她肩头倾泻而下。

酒红色容易显得艳俗，但她身上的红像是把花园里开得最盛的那对玫瑰直接裹到了身上，是点缀在白色奶油间的红丝绒。

除了那块手表，似乎再没有别的首饰。

两只野鸟落在窗外，郁呈衍的眼睛盯住了正在梳理羽毛的鸟，思绪继续蜿蜒。

她的脸似乎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看不出太多金钱堆砌的痕迹，瞳仁很大，双眼皮宽而深，虽然化了妆，但也只能说是气色不错，眼睛下方细微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

按照郁呈衍的认知，女人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来折腾那张脸了，但曲蔚浓似乎没有，除了淡淡的一层化妆品再无其他。

如果说她真是个值得下手的对象，那么应该算是好骗的，一个手里有钱，不精于打扮，涉世未深的少女，就是最好的羊羔。

他的疑虑只有两个，一是她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钱，二是她身边有没有阻力，去阻止他拿走那些钱。

不过，这一切都不急，他向来对自己信心十足，既然她已经向他打开了方便之门，接下来，慢慢骗就是了。

郁呈衍关了电脑，和衣躺到了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去。

城市另一边的曲蔚浓和郁呈衍一样，也站前窗前看雨，院子里的凌霄花被风雨揉搓得掉了一地，红得刺目。

说来也巧，她房间的窗户刚好正对着灵剑镇的方向。

虽然天已经黑了，外面的一切都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但曲蔚浓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似乎透过雨丝看到了什么让她挪不开目光的东西。

他是穷的，她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三次见他，其中两次他都穿着同一件白衬衫，虽然干净熨帖，但袖口和纽扣都有了磨损的痕迹。

至于剩下的一次，虽然她看出了牌子，但那一身衣服的崭新程度，估计是轻易不舍得拿出来穿的，想是为了找工作，特意穿出来装点门面，不过，那个牌子价格不算太贵，咬咬牙，一般人也能买得起。

对于他的经济状况，她并不是特别关心，相反，正因为他经济窘迫，才给了她堂而皇之的机会。

好奇也罢，“报恩”也罢，她并不在乎为他开口求人帮忙，经济上的一点帮助，也未尝不可。

虽然她目前抱着谨慎态度，一身的打扮尽量不显山露水，车都没有开出去，但这几次见面，彻底勾起了她的兴趣，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看了一会儿雨景，曲蔚浓转身走进书房，打开了书柜最下面的一格，五个陶瓷人偶静静地并排坐着，面带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孩。

尺寸一致，服装一致，乌黑发丝下俊秀的脸也相差无几，只不过，精致度肉眼可见地随着崭新程度不断递进。

可是曲蔚浓不满意。

距离她做出第一个人偶已经四年，她出了师，大大小小的人偶也做了许多，却自始至终没办法复刻一个跟她小时候搂在怀里那个一模一样的。

她一直都记得那个散发着芬芳的、栩栩如生的小人儿，在妈妈一个人躲在浴室里，而婆婆也无暇顾及她的时候，她就搂着那个人偶，独自坐在地毯上等待。

等待妈妈从浴室里出来，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抚慰她，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妈妈带走人偶的那一天。

好像也是个阴天，外面狂风大作，屋子里没开灯，阴沉沉，冷冰冰，午睡醒来的她在地毯上匍匐着翻找，遍寻不见她心爱的人偶。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