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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逼近

长久地和曲蔚浓窝在春日般温暖的空调房里，这让郁呈衍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眼睛数着窗外的雪片，心里数着银行卡的余额，越想越不能放弃眼下的优越生活。

他的吃穿用度都是曲蔚浓在花钱，银行卡现在有十万多一点的余额，如果顺利的话，他再留得久一点，还能再存下一笔钱，这些都是建立在哄得她高兴的基础上。

就算是最后到手几十万，他能花多久？

现在，他一件衣服最便宜也上千，吃进肚子里的也不再是寻常的便宜东西，这些物质条件迅速把他养刁了，如果离开，曲蔚浓给的钱不知道能让他快活多久。

手握救了曲蔚浓还有她的爱意这两个砝码，加上她身边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他打算寄生藤一样攀附在她身上，反正穷小子入赘有钱人家再吸干女人血的戏码从古到今一直在上演，他虽稚嫩，但是要有足够的时间，收益一定远不止这点。

他不像郁聪可以甘心当一条逍遥米虫，一旦米缸的主人把米虫扫地出门，一切就得从头再来，要做，他就要做米缸真正的主人。

于是，某个落雪纷纷的傍晚，郁呈衍抱着曲蔚浓在沙发上半躺半靠着，试探着问：“小曲，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嗯？”

“我们结婚，然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好好照顾你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够光明正大吗？”曲蔚浓有些费解。

郁呈衍摇头，说：“不，我想永远留在你身边，婆婆现在不在了，我想做你的家人。”

“可是我们才二十二岁，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小曲，我知道我一文不值，也没有能力，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突然不要我了，想到这个我都睡不着。”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只要你听我的，我怎么会突然不要你？”

郁呈衍垂下眼帘，说：“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我一直想有个家，自从我爸走了，我妈去世了，我就一直跟着外婆，大家都……骂我是没爹妈的野孩子，我爱你，我想跟你有个家，而且，我们都一样，都同病相怜，我以为你会答应我的。”

曲蔚浓抬眼看着郁呈衍失落的表情，眼皮一动——他说得对，他们同病相怜，都有早逝的母亲和不负责的父亲，现在两个人都变成了孤家寡人，报团取暖是顺理成章。

她不会不要他，如此一个柔顺又漂亮的少年，是她梦中最渴求的模样，但对于那一张婚姻的契约，她确实还没准备好。

于是，曲蔚浓说：“不，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我也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但是结婚确实太早了，你让我再想想。”

郁呈衍含糊着答应了一声，说：“小曲，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我不想再要其他的了。”

曲蔚浓摸着郁呈衍的脸颊，半晌才说：“可是，你也给了我很多啊，你给了我很多快乐。”

就像许多年怀抱着人偶那种安心与满足，曲蔚浓闭上眼，额头在郁呈衍肩头蹭了蹭。

郁呈衍看着曲蔚浓，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没关系……”曲蔚浓没有睁眼，呓语似的说，“我们才二十来岁，时间还很多，慢慢来吧！”

“嗯……我听你的。”

曲蔚浓坐直了身子，眺望了一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片，说：“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好不好？”

确实，一月的日历已经走到末尾，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农历新年。

以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阮素云来操持，曲蔚浓和郁呈衍几乎还像两个孩子，只能照抄般学着长辈开始准备新年。

春联、剪纸窗花、大大小小的红色摆件是常规物品，财神鼓和红包树增添了些许趣味，曲蔚浓和郁呈衍往返于各大商场，乐此不疲地采购着，最后连餐桌上的几个吊灯都换成了上好丝绸的带着刺绣的红灯笼。

红红火火，对两个人来说，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年。

当然，曲蔚浓也没有忘记易盼，易盼之前有提过这个新年要回来，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易盼一旦回来，她就要一五一十地交待阮素云的离世，但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说辞来解释郁呈衍的存在。

于是，在这个清晨，曲蔚浓打发郁呈衍出去买早餐，在阳台上偷偷拨通了易盼的电话。

易盼似乎正准备睡觉，声音有些疲惫，问：“小曲，怎么今天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没有，就是今天突然想起来问问你，几个人偶都收到了吧？”

“哦，她们几个最近去参加校外活动了，东西应该送去家里了，过阵子她们回来我来跟踪一下售后。”

“好的，还有，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这个啊……”易盼仿佛来了精神，声音提高了些许，“我这段时间学校里太忙了，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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