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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赴死
曲蔚浓的心一整夜都狂跳着,她迫不及待买好了前往西南某个城市的机票,第二天一早便带着郁呈衍离开了家,为了新年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屋子变成了一片寂静之地。
郁呈衍毫无疑问是听从曲蔚浓摆布的,在走之前,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说会全款买一套新房,一辆新车,是送给他的结婚礼物,而且,全都记在他的名下。
这让郁呈衍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对曲蔚浓更加言听计从,内心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拿了钱就走,否则哪来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在离开之前,曲蔚浓趁着郁呈衍去收拾行李,悄悄在抽屉里留下了一封给易盼的手写信,而大门的钥匙,则被她藏在了放在门口一个种着金桔的沉重的花盆下面。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中午,天空飘着雨,这个位于西南的城市气候宜人,即使是冬日,即使下着雨,也并未让人感受到多少寒意。
曲蔚浓有些失望,懊恼自己没想起来看天气预报,担心这雨会拖慢她的计划。
微风习习,吹动曲蔚浓的头发,她压住心底的阴霾,瞧着颇为高兴地带着郁呈衍去市里一个租车行租了一辆车,她面色苍白,双眸却泛红,闪着古怪的兴奋的光。
开车的是郁呈衍,他车技不错,开得还算平稳,曲蔚浓头一次靠在副驾的位置上,沉沉地盯着郁呈衍看。
渐渐地,郁呈衍的侧脸在面前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古怪的、泛着青黑的线条,时而纠结缠绕,时而四散奔逃,伴随着这些线条出现的,还有她耳边时远时近的细微蜂鸣。
曲蔚浓转了转头,脑子涣散一片,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曲,怎么了?你是不是累了?”郁呈衍开着车,关切地问。
曲蔚浓露着牙齿宛然一笑,摇头道:“不累,我特别开心。”
天空是晦暗的一片,有几片堆积在一起的乌云遥遥挂在天际,似乎下一秒就到坠落在大地上。
郁呈衍开着车出了市区,左弯右弯,左拐右拐,在地图的指示下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曲蔚浓指定的地点,一个位于山脚下的规模颇大的民宿,全木结构,门口种着许多的花草,显出一片田园风光。
春节假期来旅游的人不少,曲蔚浓定的是楼顶最里面的房间。
店主当他们是一对小情侣,非常贴心地说那个房间可以看到最佳角度的山景,那座颇为陡峭但游人却都趋之若鹜地开车去山顶露营看日出的山可以尽收眼底,只不过雨天还须等一等,放晴了再去比较稳妥。
曲蔚浓心不在焉地应付几句,拿了房卡便带着郁呈衍上了楼。
巨大的玻璃窗果然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山头,山间的公路蜿蜒曲折,蛇一般缠绕着山体,仿佛想要将青山绞杀。
曲蔚浓站在窗前看风景,眼前青黑的线条暂时偃旗息鼓,但耳边忽然听闻一声哀怨的、沉重的叹息。
“杀了他!”
曲蔚浓悚然回头,看向身后的郁呈衍,而郁呈衍正专心地把带来的行李归置好,并未回头。
青黑色的线条又出现了,这次,这些线条好像有了更深层次的生命,竟然显出了模糊的人形,在她眼前跳跃着,舞动着,周而复始地聚合又散开。
耳边的声音陡然提高,阴森森地仿佛是在催促曲蔚浓,重复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曲蔚浓目光森冷地盯着郁呈衍的后背看了许久,竟然露出笑容,蝴蝶似的扑过去抱住了郁呈衍。
“阿衍,你喜不喜欢这里?”
郁呈衍停下动作,回身捧住曲蔚浓的脸深深一吻,说:“嗯,喜欢,只要你喜欢的地方,我都喜欢。”
喜欢就好,那我们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曲蔚浓咯咯地笑出了声,抓住郁呈衍的手臂,说:“那就好,那我们就多留一阵子。” 末了,她又说:“然后,我再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郁呈衍毫不怀疑地点头,心里只期待曲蔚浓在结束这无聊的旅行之后履行她的承诺。
这一天,两个人哪里都没去,除了去楼下的餐厅吃饭,便是在房间里耳鬓厮磨。
阴雨连绵,天黑得极快,天黑之后朝窗外看去,绵延的群山都成了巨大的黑色的阴影,张牙舞爪地,好似能吞噬世间万物。
曲蔚浓极疲惫,不想再应付郁呈衍,便早早睡下了,窗外的雨声和脑内的蜂鸣声让她昏昏沉沉,到了后半夜,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郁呈衍睡不着,盯着窗外墨似的天幕看。
没有半颗星星的天空呈深深的蓝黑色,只能依稀看见远方高低的群山,郁呈衍听着曲蔚浓近在咫尺的、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声,越听越清醒。
他的思绪如无边无际的海,从买哪个路段的房子,平层还是别墅,一直想到什么样的车才衬得起自己这张顶漂亮的脸。
至于婚礼是什么样,他一点都不在乎,走个过场罢了,他想要的是曲蔚浓承诺买给他的一切。
他还年轻,房子和车子只是第一步,现在曲蔚浓身边只有一个他了,只要他小心经营下去,其他东西也早晚是他的。
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再换,包括女人。
郁呈衍翻了个身,想看看床的另一侧的曲蔚浓,她仰面躺着,似乎是在平静的睡梦中,他看着她轻微颤动的睫毛,无声一笑。
就在此时,曲蔚浓突然坐了起来,好似一个被无形的引线牵动的木偶,她身体僵直地坐了片刻之后,两条腿挪到床下,踩着地毯无声地在房间里站起来。
曲蔚浓又梦游了。
她双眸紧闭,跟上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的嘴唇也紧闭,就这么幽魂似的,缓慢地、轻柔地飘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郁呈衍一颗心狂跳不止,看了半晌,确定曲蔚浓只是无目的地游走之后,他的害怕逐渐被恶心所取代,脸上是鄙夷至极的表情。
再忍一忍,他这么告诉自己,总有那么一天,他可以拿走他想要的一切,到时候再把她踹了不迟。
天黑了又亮,雨下了整整两天,到第二天晚上终于停下来,夜风呼呼地吹,不多久便把地上的的雨水尽数蒸发殆尽。
曲蔚浓舒了一口气——是时候了。
吃完晚饭,曲蔚浓兴冲冲地指挥郁呈衍去清点放在车里的帐篷、相机、无人机,还有一些饮料干粮,按照计划谎称自己想在第二天早上去山顶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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