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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听错了宫人的传令，以为殿下养的是鸟，吩咐凤阳阁不许养鸟雀。”

“殿下本就嫌鸟雀吵闹，却因着陛下的命令，特地养了数十只鸟雀，吵闹不堪，以示不满。”

“柳太傅，你应当知道，殿下是什么样的性子，与陛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原先对你并无特别情意，只在见过陛下之后突然转变态度。若是本就对你有意，会如此吗？”

“当局者迷，柳太傅得到殿下的青睐，高兴是应当的，但是也要想想，你是否，也是殿下用来反抗陛下的鸟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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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桢一气说了许多, 眼前的柳清介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沉眸听完，慢慢掀起眼皮看他。

他身量高，身姿挺拔, 一身绯色衣袍站在青石阶下, 八风不动, 只缓缓抬起眼，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卫桢面上, 像是审视他的神情。然而面容又温和沉静, 仿佛对他的一番话并不介意，甚至是如先生一般宽宥了他。

身居高位多年养出来的气度, 哪怕是有人当面撒泼辱骂, 他一双眸子也能波光不动，更不必提卫桢这番话，其中的嘲讽也很有限，不会激起他的任何神色变化。

卫桢意识到了这一点, 半点恼火一闪而过, 随即定了定神。

柳清介不过是面上装出不在意, 且不能当着他的面失态。只要殿下意识到了, 对柳清介的感情不过是另一种感情的反面, 柳清介还会这么冷静吗？

“少詹事, 这些话，我并不赞同。”柳清介淡淡开口, “所谓当局者迷, 我倒认为, 两人之间的感情, 应当是局内人最清楚。少詹事与殿下的婚约已退, 便不要再插手殿下的事了。”

卫桢看着他安宁的神态，生出一股无名的妒火。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光明正大的身份，殿下的承诺，现在全部归柳清介所有。

“你若真的不甘心，可以亲自去与殿下说，与我在此争论，没有意义。”他又添了一句，声音里情绪很淡。

卫桢紧紧皱眉，他真的觉得他得到了一切，真的与殿下心意相通，或是有自信殿下一定会维护他，所以平和至此？

卫桢朝着西苑内看了一眼，星眸冰冷：“殿下那边，我自会去提醒，与你说这些，只是也不想你太舒心了。”

“你很自信？觉得殿下对你感情很深？那你且等着。”

少年郎君脚步轻快，衣袖一甩便径直走入西苑内，带起一阵凉风，微淡无助，又在挣扎着打旋。

柳清介眉梢微凛，转身看向他的背影。

他很自信吗？其实并没有，甚至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极度地患得患失。

他知道姜启岁抗拒他的拥抱，只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她认为拥抱是个危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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