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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处已经上了药，缠上了一层层绷带，瞧着微微鼓起。

“殿下不必担心，只是当时流血多了些，并未伤及根本。”

“你还想伤及根本？”姜启岁的声音里莫名带了一股冲气，随即抿了抿唇，缓缓压下自己的情绪。

她倒并不是怪他什么，只是看着他的样子，怒气来得突然，让她觉得无处发泄。

隔着一架屏风，外头的医侍道：“该是换药的时候了。”

姜启岁与他对视一眼，起身绕过屏风，不由分说接过药粉：“孤来。”

走回榻边，姜启岁便亲手解开柳清介的衣带，露出他紧韧的肩臂。

柳清介并未推拒，默默看着她动作，目光凝在她灵巧的指尖，时不时抬头望她认真的神色。

呼吸相闻，姜启岁的指尖划过他的肩颈，便见他颈边与锁骨下种种伤痕，正如美玉上的瑕疵。

绷带被轻轻拆开，药粉抖索着洒在伤口上，柳清介的呼吸也随之轻扑在她臂上。

姜启岁突然抬起头，说道：“太傅，孤是不是对你太坏了。”

柳清介眉梢微动，浅色的眼眸与她对视：“殿下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伤为孤而受，所有的疤痕，似乎都和孤有关。”

“是臣自己甘愿。”

姜启岁又恼怒几分，甘愿就可以？他所谓甘愿，几分甘几分苦？甘中又有多少是为她的妥协。

“孤对你不好，你也要对自己好。你到底知不知道珍重你自己？”姜启岁深吸一口气，“那日孤若是没有回去找你，你是不是真要任由伤处溃烂？便是孤记住你又怎么样，你的命还比不上这些虚无缥缈的身后事？”

她一边洒药粉一边取了新绷带替他包扎，越说越急：“你中箭那日，更是荒谬。流了那么多血，你不知道担心自己，说什么拥抱不是为了禁锢，是想保护孤……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性命也随意，会不会坏了胳膊也随意，先想孤会不会因为被你救在怀里不舒服？”

“你把孤摆得这样重，你自己呢？”

柳清介听她说了许多，逐渐明白过来，她是为了他不爱护自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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