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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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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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发麻,这足够形容裴淮的心理变化。他看似镇定,用一个甩开后辈的手势掩饰内心的涌动。

想想看,于明睿的自杀与花束的出现时间恰好吻合,再结合他留在纸条上的警告,裴淮肯定,自己的周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他最先注意到的是向鸣岐。

这个奇怪的,让人揣度不出动机的后辈。

“没什么。”他捏拢纸条,拦了一辆计程车。

“可是我看到你在搞破坏。休想瞒过我的眼睛。”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呀你又凶我。我就是问问而已,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又拿我撒气了。”向鸣岐搭在车门外的手一拽,耷拉着眉示意前辈入座,“哥你不仅什么事都瞒着我,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凶我。亏我这么贴心帮你开车门。”

这些废话裴淮一句没听进耳朵里。落座后,他下巴枕在交握起来的手背上,肘骨滑向膝盖——凡事不能太快下结论。

细节、嫌疑、警告背后的真意,还有……赠花人的身份。他清楚自己需要主动出击,掌握每一个细节。

包括这个莫名其妙的后辈。

裴淮眼神平静地望向沿途街景,扣在膝盖上的食指微微一缩——或许,自己最好再观察他一阵。

他不认为于明睿的死能让人松一口气,也不认为对方是什么重要的家人。“于”这个姓氏,本就是附着在他身上的一条条水蛭。

裴淮的生父母于他一岁那年离婚,判决依据是经常性的家庭暴力。仅仅因为随了母姓,他时常遭受父亲的摔打、恐吓与暴力对待。发觉真相后,母亲执意将他带回城市,独自抚养到了三岁。

当她病逝,裴淮几经辗转却被亲戚送回原本的家中,至此,长达九年的经常性虐待开始了。那几年,他身上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唯有继母——唯有这个清瘦秀气的女人对他施以援手。

她会安慰他,给他捏饭团,还会在睡前讲故事哄他。

可是,自从那个冠以“于”姓的男孩出生,世上再没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裴淮接受得非常坦然。无论是十二岁生日当天,他独自一人拖着行李,啃着早已冷却的烤馕,等待火车到达,亦或是这个无底洞一样向他索求,榨取他血液的家庭——他都没有抱怨过一句。

即使被迫去滋养痛苦的根源。被迫退学,被迫满足父亲的一切要求,甚至被迫提供生活费,他也只当是在报答继母的恩情。

他仁至义尽。

但是,这样的解脱来得太突然了。

从煤谷返回肯索斯,又是不到四小时的路途。

或许是在两难的抉择上耗费了太多精力,裴淮犯了困,手肘支在窗边,闭着眼打起了盹。以至于他并未注意到身侧那对紧盯着他,眨也不眨的双眼。

向鸣岐微笑了一下,向左挪身,近乎痴迷地依偎上裴淮的肩膀——是很浅的,几乎感受不到的肢体触碰。

他稍稍倾身,靠近前辈半松垮的卫衣领口。在那儿,诱人的锁骨窝若隐若现,柔软的、无暇的肌肤晒出一点浅浅的红印,沿着笔直的肩线扩散出去。

他又靠近,闻了一下从裴淮领口溢出来的淡香。

“爱你。”他拟出口型,眼神缱绻,“我永远,永远都会爱着你。”

回到出租屋时天近黄昏,晚餐将是一顿是鲫鱼萝卜汤:调味适中,再撒上一把葱花,它的鲜香浓郁直接提升一个台阶;一锅炖牛腩:连筋肉都炖得酥烂,酱汁浓厚,入口即化;最后才到米饭。

但在晚餐开始前,裴淮又在门前看到了令人厌烦的东西——娇艳的红色玫瑰。

它与于明睿的自杀会有什么关联吗?

裴淮拆开了包花的牛皮纸,从紧簇的花团间抖下来一张卡片——果不其然。他准备弯腰拾起,不想一只手来得飞快。

向鸣岐不知何时一个小跳蹲在地上,伸手一抢,展开,逐字逐句念出纸上的内容。

【哥哥,我把玫瑰换成了红色,像火一样的红色。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它们不该在垃圾桶里,应该在你床头的空……】他念到一半就一脸嫌弃地“噫”了出来,“哇噻,这人叫你‘哥哥’诶,他还去翻垃圾桶诶。这种措辞也感觉黏糊糊的,是不是变态?我可是从八岁起就不用叠词了。”

裴淮一脚撂倒他,将花束与肉麻到恶心的卡片丢进垃圾桶。

“这个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哥你昨天下午不是也收到花了吗?感觉像哪儿来的偷窥狂。”向鸣岐掸了掸脏兮兮的裤管,无所谓地站起来,“最近真的没遇上麻烦?”

“跟你没关系。”

“哇,哥你一点也不信任我!我们都快认识二十四个小时了,你还是一副嫌我啰嗦的样子。”他在背后大叫着抗议,“我可以帮你做家务,也可以陪你聊天,多说几句话又不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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