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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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们迎来的不是歹徒，也不是四散奔逃的小混混。让公正与秩序就此暂停的，是一个吸咬出呻吟，溅起唾液声的吻，还有一对看起来缠绵缱绻的年轻情侣。

撞破这一幕的人们僵住了，面面相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拂开耳边的发丝，往后拨去，小指勾了一下十字架、流苏与闪钻相交织的耳骨夹，又下移，包裹住向鸣岐左手的五指。

裴淮只以余光瞥了一眼几人，并不掩饰眼角的戒备意味，一踮脚，加深了吻的力度。

“就、就是他们。”财务忽然想起自己的舌头还能动，食指朝前一指，“就是他们抢走了我的包，还威胁我……威胁说要伤害我！”

“我没看到什么包。”——这话一出，向鸣岐才反应过来，裴淮拎着的公文包不知何时消失了。为首的那名巡警纳闷道，“两位，你们能先暂停一下吗？这位先生说你们对他有过人身侵害行为，还意图抢夺他的个人财产。”

“我相信警方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裴淮边说，舌头边顶入牙关，在后辈的上颚粘膜舔了一圈，吻出几声闷哼。

分离前，他又一口咬住他下唇，用力扯动。

向鸣岐被他带得惯性前倾，下巴前伸，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像是不太习惯露出自己的齿龈。

裴淮咬唇时的扫视来得很慢，也很慵懒，仿佛一只享受着午后和煦的猫，唇缘点出一线粘腻。

他提醒道：“说点什么，警官。”

被点到的巡警双手礼貌地举过胸前，退远半步，给了裴淮扎起头发的宽裕。

他没有走近，而是低下头，略感窘迫地把弄着麦克风。冷傲的侧脸，加之俊俏清爽的外形，让他一眼想起家中那只刚满一岁的波斯猫。

他和它一样，压根没把人放在眼里。巡警继续说：“请跟我们走一趟，三位都是。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什么？我不想去警署。之后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不能……”闻言，受害人脸色愈发难看，他从低喃转为恳求，又自说自话地转为妥协，“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必须赶去机场。警官，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好吗？”

“——你的时间宝贵，不巧，我的也是。”裴淮从颈后拢起一把发丝，绑得松散。手腕绕动间，视线也直勾勾投向那名财务，“走吧？”

“不，不！总之我绝对不会去——！”无形的压迫，强横的态度，以及众人怀疑的注视下男人连连后退，摇着头，神经质地张望一圈。

在巡警不得不抓向他肩膀，以稳定情绪的一刻，他像看到什么一样大叫一声，迈开脚步，不顾一切冲往马路对面——变故也发生在这瞬息。

一个没人注意到的角落，一辆黑车疾驰而来，轰鸣的引擎响彻云霄——刹那间，巨响、尖叫声，变形的护栏，还有直插进沿街店铺，只剩半截的车身豁然眼前。

巡警对视一眼，扶正帽檐，立马进入现场维持秩序。

裴淮看了看灾祸驶来的阴暗巷角，若有所思，手一撑，横翻过围墙，拾起几分钟前抛掷过去的公文包。

待他返回，只看到向鸣岐跌坐在原地，肩膀往下颓着，两眼发直，神情呆滞，胸膛起伏得异常明显，只一个劲儿地大口喘气。

裴淮疑惑道：“你哮喘？”

“没有，不是不是。”四肢像与大脑脱了节，连舌头也索性加入这场罢工。他语无伦次，慌忙摆手，“哥，我身体素质很好的，大学二年级和六个橄榄球四分卫打架都没输……”

“那就起来。”

“啊，好好好。”他扶墙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稳，迟迟不敢与前辈对视，“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做到的。所所所所所以说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汇、汇报公司吗？但是那家伙已经碎成一块块了，合同怎么办？”

对于这些没必要回应的问题，裴淮不予反应。

他领着后辈挤开围观人群，从里到外检查起公文包的每一个搭扣与夹层，往公司的反方向走去。

“哥，不要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啦。”向鸣岐挠了挠脸颊，不时回头观察现场情况，“今天可是我的第一次任务，哥，哥，哥——表扬一下我也好啊！”

面对毫无营养的提议，裴淮提不起劲，只叹气。

待心绪稍一平复，向鸣岐又在背后戳了戳前辈的后腰，凑过去小声嘀咕：“对了哥，你不怕被警察带去问话？我们又不是什么守法公民。”

“那个人不会去。”

“那个人？是指刚才被撞飞的那个吗？你发现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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