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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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完美闪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裴淮抬手一挡，促使刀刃偏离原本的轨迹，在他手背错开一道血痕。不深。

对方也没想到他会迎头反击，犹豫地退却了半步。裴淮不与他客气，五指并成手刀一敲腕骨，刀具“铛啷”一声落地。

一只手暴力地掐住对方的后颈，膝盖全力抵向脊中，放低重心跨坐在男人背上。靴尖一划，踢开刀，一气呵成地敞亮了电灯。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身蓝色制服，帽子、手套到绝缘鞋全副武装。从行头上看是维修工。

裴淮摘下他帽子，定睛观察，似乎有点意外：袭击者的长相意外年轻，大学生年纪，五官勉强算得上精致。蓦然间，他想起物业近期确实委派了一名维修工，为的是检修这一层的声控灯。

他跟这人打过的照面不多，因此印象不深。

“你是谁。”裴淮将他一根手指拗到90°，使骨骼维持在错位边缘。

“我放弃了所有工作的机会，只为接近你——可你把我送的礼物全丢了，全都丢了！”那人没听清裴淮的最后通牒，只发疯一样拧扭身体，眼白拉满血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别的男人回家。你以前从不这样！”

“你没资格提问。”咔的一声，裴淮眼睛也不眨地折断了他半截食指，咬字清晰，“回答，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对方痛得眼前发黑，倒吸了好几口气：“……嘶，呼，哥哥你应该不知道，附近有不少跟你相关的同城群，相册里有的是照片。为了找你，我特地用一个文件夹收藏了下来，一张也没落。只要稍加分析，很快就能确认你的坐标。要是再问几个人，范围会……”

“可以了。”

不冷不热的回应像是当头浇了盆冷水，袭击者心脏一痛，肢体的反抗也在某一瞬间抵达峰值。他扭动上身，腰腿死命颠颤，挣扎中几根断指洇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肉。

裴淮不讲话，两下把他手臂卸到脱臼，开始从头到脚搜身。

当手移到他裤腰带上时，那张狰狞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种诡异的喜悦：“我一直在关注你，一直，一直……哥哥，你长得好帅，就像纪录片里矫健优雅的雪豹，每一寸毛皮都漂亮到发光，韧带、肌肉也没有一丝多余。尤其是……你低头看人的时候，我每晚每晚都在梦遗。”

他喘着粗气，眼底满是癫狂扭曲的迷恋。

“之前在放学的路上，我被那帮二年级的抢走了钱包，还有手机，他们指着我的锁屏问我这是谁，我说你在和我交往。可是没人相信，哥哥，他们怎么能质疑我们的关系——”

裴淮从他右口袋搜出一个刷勾，指腹抚过凸起的表面，迅速判断它能轻易撬开一把弹子锁。裴淮扬手甩过去一耳光，揪住他的头发就往板凳角狠磕了几下。

“哪儿来的？”

冷冰冰的问句。

对方索性拿舌头顶了顶粘膜，额角血流不止，脸上却透出酒醉般的红晕：“车间拿的，这里的门卫检查时根本没注意到。哥哥，即使这样还不能证明我们间的缘分吗？还不能证明我比那个男的更适合你吗？”

裴淮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提起他的后领口，朝楼下拖去。后者声嘶力竭的咆哮在楼梯间回响不停。

“那个男的，竟敢让我不要接近你。他还信口雌黄说你们正在交往，你怎么会呢？”在裴淮双臂的钳制下，他徒劳地踢腾双腿，“你怎么可能和那种货色交往？”

裴淮略感赞同地舒展了双眉。

那张嘴还在持续输出：“他跟你站在一块不害臊吗？到底哪儿来的脸说是你男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天到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闯入者稍后被控制在了保安室里屋的椅子上。

裴淮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防止保安报警。他解释说自己公司有一套专门的处置流程。这小保安上岗不到两礼拜，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阵仗。什么跟踪狂、什么持刀行凶双管齐下，吓得两股战战，遂即被裴淮三两句牵着鼻子走了。

至于安检纰漏这桩事，他推脱不开责任。但要是租客真的能大事化小，反倒是他要求之不得。

联络曼谷旅馆后近半小时，向鸣岐也被法务部负责人捎到楼下。他外套都来不及换，冲进保安室，脸上写满了矫饰不住的焦灼。

“哥你受伤了？有什么地方痛吗？”他整个人近乎失控，致使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都有些不讲道理。他大步上前，把裴淮的手腕捉到跟前来。

一眼不够，他偏要每一道缝、每一条筋都仔仔细细地检查几遍。

裴淮觉得他力气挺大，捏得腕骨生疼，恐怕要费点劲才能挣脱开。后者无暇念及他的想法，捧起另一只手。视线沿着指缝扫过去，下一秒就被手背上的伤口猝不及防地触痛了。

他嘴角抽搐一下。

“我能去里面看看吗？”向鸣岐放开手，冲前辈僵硬地笑了起来。

“没必要。”手机“滴滴”两声，裴淮低头确认一眼法务发来的短信，“公司会处理。”

“他伤到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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