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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嫑瞎讲！那孩子于我有恩……”纸瓦轻轻细细的声音，早已没有生前的意气风发，只是依旧，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惜的是缘尽于此，不会再相见了。我还不了他殓葬祭奠的恩情，就多还给这世间孤魂，一把纸灰吧……”

活得好，还是死得好，都没什么要紧。有我记得，有我祭奠，愿这世间终有一日，再无孤魂野鬼……

不要难过……我只是又要睡了……这次醒来……能遇见你……真好……

“能与您神交，是朕的荣幸……”沈罹月真诚轻喃，“谢谢您……”

幽微的光亮组成一个人形，那是一位个子娇小，手把着摇橹的少女的模样，笑容甜甜的，向众人鞠了一躬，然后挥手告别。

随着这微光散去，漫天的雪衣蜉蝣，生命也走到终点，它们在晨曦微风中逝去，零落似花雪。

不必记着我，那一点羽纱之光，就证明我来过，我曾活着……

“……地方志里的记载一定有误。”九儿轻叹一声，“她明明就很美……”

沈罹月独自站在这场零落花雪之中，晨光在他眼睫上镀了一层赤霞，怅然若失间，耳畔传来一阵空灵悠扬的歌声。

“这必定是朕此生最美的梦境……再见。”沈罹月轻轻地笑起来。

“有的人五百年修炼成一方神明，有的人五百年把自己练成了不人不鬼的蛊……这世间，还真是怎么都不会让人觉着无趣。”岳承泽听了沈昔月的讲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未醒的三三，摸出玉箫吹起了《秋收词》。

古老质朴的曲调传出小院，传向临川城的石桥街巷，传到千万年流淌不息的红珠河，和着晨间的风，日出的暖意，融入渐渐醒来的人们，喧嚣热闹的日子里。

如酒看着昏迷不醒的三三，第三十七次探出魂丝企图连接她的意识，然后第三十八次被那道淡金色的光炸开，忍不住要爆粗口。

“冷静些，如酒。”沈昔月一直守在三三的房间。自从如酒挨了一记小雷劫，哪怕是三个时辰后那一身静电特效就消失了，沈昔月也一直能看见如酒，而且比岳承泽还厉害的是，不仅能看见，还能听见。

“死丫头一开始就知道，用了那个什么郁李家的衍灵术就会这样……这个封印怎么回事啊？！”如酒第三十九次被炸，终于暴走了，抽出她的苗刀就要砍，结果不出意外——第四十次被弹开，刀口都崩了。

“这个封印……把三三外泄的灵力全部压制，再强制倒灌回她自己身体里，这些荧惑属性的灵力对外界来说是‘秽’，是‘毒’……那对她自己而言呢？”沈昔月面色沉郁，“她背负这个封印的时候，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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