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第 89 章

何小川轻松的心情只维持了几天, 随着他的身体逐渐舒缓，相反的是阿爹却在日渐虚弱。

何福年少时日子过得苦，他排行老二, 爹重视大哥, 娘疼爱小弟，只有他爹不疼娘不爱，家里的好东西向来都轮不到他头上, 重活累活却得他顶上。

后来父亲病逝, 他跟了孤寡的老猎户进山, 学了一门手艺, 才终于能吃上饱饭，娶得上妻子。

但打猎虽然比种地来钱, 却也更加危险, 有好几次他都受了重伤, 险险地捡回了一条命, 可也多多少少落下了病根。

等到接连丧妻丧子，何福一再受到打击，差点没有挺过去, 后来捡到了养子，心里有了安慰, 才重新焕发了些生机。

可自那之后没过几年, 他的身体便一直不是很好，时不时便会病上一场，所以家里兄弟两人传出流言, 说何小川是灾星, 村里人才会相信。

之前大夫断定过, 他这病是治不好的, 只能用补气的药材吊着，运气好的话还能撑上一两年。

然而服下养子历尽艰辛地寻来的人参后，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好转，反倒脸色一日差过一日，几天后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何小川还以为自己采的药有问题，可大夫来看过后，却说那人参品相不错，有七八十年的年份，他炮制的手法也没有削减药性。

“那阿爹他怎么……”小少年惊慌不已，一时间六神无主，拉住丈夫的袖子急道，“还有别的效果更好的药材吗？只要可以救阿爹，再难我也会去找。”

老大夫很感念他的孝心，可他对此也束手无策，何福的身体吸收不了药性，已经药石罔医，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阿爹……”何小川面色惨白地退了两步，虽然没有落泪，但那脸色却比哭出来更悲戚。

“每个人都终有这么一天的，”老大夫不忍地拍了拍他的肩，“你……看开点吧，如今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体，也叫你爹走得安心一点。”

何小川的怪病也在他这里治过，因而他多多少少知道这一家人的情况，他品性好，初时被少年的阴阳脸吓了一跳，之后看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有歧视厌恶，只怜他命运多舛。

不过他一番劝慰的话，少年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何小川此时脑子都是蒙的，耳中一片嗡鸣。

木然地将老大夫送出门，回转身坐在昏睡的阿爹床前，轻轻地托起他骨瘦如柴的手，终于忍不住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

曾几何时他还年少，因为脸上这块黑斑被村里的小孩排斥，委屈地躲起来伤心痛哭，是阿爹抚着他的头顶细声安慰。

那时候他的手掌温暖宽阔，双臂强健有力，不知不觉间自己长大了，他也老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轻轻松松地将他抱起来。

“阿爹……”

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少年悲痛得难以自已，很想伏在床前痛哭一场，可又怕吵到昏睡中的父亲，只能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从喉间露出的破碎泣音却听得更令人心酸。

怀里的小兔子被吵到了，小脑袋慢慢地拱出来，伸出小舌头温柔地舔去他脸上的泪水，红宝石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似在安慰。

“小玄……”何小川伸手轻轻地将它捧起来，哽咽道，“阿爹要死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报他多年养育之恩，以后我就没有阿爹了……”

怎么哭得更凶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爱人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弘烨心疼极了，有心想安慰一二，可他如今不但不能化形，就连人声都发不出。

不等他想出办法，何小川已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点点温暖似乎填补了些许心中的空洞，不过巨大的悲伤还是令他身体不停地颤抖。

“阿爹……小玄……”

少年搂得太紧了，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弘烨好不容易在挣脱些许空隙爬出来，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脖子，随后在他的惊呼声中跳到了何福的头上。

“小玄——”

虽然小兔子很轻，但阿爹如今身体虚弱，何小川很怕它会伤到父亲，赶紧伸手去捞，但他的手却被一只黑乎乎的小爪子抵住，用尽力气也不得寸进。

小玄的力气竟然如此大？

何小川惊得瞪圆了眼睛，而之后看到的一幕更令他震惊得失了声。

只见小兔子黑色的皮毛外突然冒出了一层红光，不，那更像是雾，血色一般的雾气升腾至空中，犹如有生命一般扭动着，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这……是什么？”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