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上）

碧落神情窘得不行，特别是看到穹林那不正经的样子，更让他生出一股无名火。忍不住在穹林的伤口上轻轻捶了一下。

穹林疼得拧起眉头，嘶了一声。碧落闻声赶忙收回手，愧疚地抿了抿唇。

可一开口，语气语调还是赌气得很。

“不许这么叫我！”

穹林揉了揉伤口，不以为然。“那个凶手不就这么叫你？”

“池孤鸿吗？”碧落提到前夫，心中堵得慌，尤其他不想和穹林聊到此人。

但穹林质问的目光，灼灼有力，让碧落无法逃避。

“他不一样。”碧落艰难地说。

穹林的头倨傲地挑起，“怎么不一样？哦——”他的语气越发讥诮，“我这声娘子只是玩笑，而他那声娘子，却是真的。雨神还真是嫁了个好夫君。”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得碧落心都要被戳碎了一般。

他红着眼圈四处乱扫了几遭，猛地醒悟自己其实没必要老老实实地躺在穹林身下。他又不需要穹林给他遮雨。

意识到此，他手臂迅速向后一撑，从穹林身下跑了出来。气呼呼地疾走了几大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然顿住。

看上去，很像是大雨淋在他身上，浇灭了他陡然而生的怒火。

他微微侧过头，余光瞧回去，就看到穹林浑不在意他的离开，反而还松出一口气。弯曲了手臂，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不贴到地上，竟比方才还舒服一些的样子。

碧落暗暗咬了咬唇，开口每个字都说得十分用力。“穹林，我知道你恨我。如果嘲讽我能让你解气一些，我无所谓。”

穹林闲来无事地揪起一根野草，在指间玩弄。轻飘飘地说：“我对你无所谓恨与不恨，只是有朝一日我杀你夫君的时候，还请雨神不要恨我。”

碧落神情一变，没了方才的怨气，只剩担忧。

他猛地转身又走了回去，半跪在穹林身侧，扶住穹林的肩头，“你不要去杀他，你杀不了他的。只会白白送死。”

穹林斜着眉眼，好奇地看着碧落，“他是仙吗？”

碧落摇摇头，忧心更重，“他不是仙，但他修了魔，普通的仙修都不是他的对手。”

穹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在意的事，急问：“如何修魔？”

碧落心提了一下，穹林的反应让他隐隐不安。

他用力按了按穹林的肩，认真叮嘱：“修魔不是正道，你别胡思乱想。”

这话让穹林眼里的失落泛滥起来，他萎靡地把头垂下，声音变得有气无力，“那我要怎样才能杀得了他？”

碧落看到穹林这般模样，有点心疼，却又莫名其妙有一种暖意萦绕在疼痛之处。

他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想杀了他？”

穹林的头都没抬，继续玩着手上的野草，冷冷清清地反问：“你夫君丧尽天良，不该杀吗？”

碧落略显失望地扁扁嘴，“我还以为是为了给我洗刷冤屈呢。”

穹林的手指突然顿住，那根被揉到惨不忍睹的野草逃了出去。

他缓缓扭过头，看着碧落半认真半玩笑地反问：“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就会告诉我怎么杀了他？”

听了这话，碧落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感觉穹林为了杀掉他前夫，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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