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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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走入屋内, 见到里头情景,江辞卿莫名松了口气。

或许很不该,毕竟这人还趴在床褥中, 以一种十分不舒服的姿势侧着头,伤口感染引起的烧在脸上留下潮红, 额间冒着细密的汗水, 眼眸紧紧闭着,透着股狼狈的脆弱感。

前回被骗了一次, 江辞卿多了个心眼,站在伸手够不着的床边等了一会,确定许浮生没有耐心装那么久后才彻底放下心。

仆从很是贴心, 早早在屋里头准备了热水和毛巾, 好似就等着江辞卿来伺候一般

江辞卿伸手往铁盆里探了一下, 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旋即, 水声响起、浸透的毛巾被拧干,轻轻擦拭去黏腻汗珠,向来被人伺候着的江家主,照顾起对方却格外细心妥帖。

起码让陷入昏睡的许浮生稍稍松开眉头, 好似舒适了些。

既已退烧, 就不能再用温水反复擦拭,雨水带来的春寒常从缝隙中溜入屋内,本就虚弱的人哪耐得住这样的冰凉, 别今晚发烧, 明晚就生了寒病。

没事可做的江辞卿又坐回木椅上,视线环绕一周, 刻意只留下一盏暖和黄灯努力照亮房间, 不似寻常贵族世家的极尽奢华, 许浮生一向不喜欢住在大房间里,摆设追求简洁大气,最好能一眼看尽里外。

江辞卿曾疑惑问过。

许浮生很是坦然地回答:这样就没有可以让人躲藏的地方。

言外之意便是防止别人刺杀。

眼下也阻碍了江辞卿想要转移注意力的心思。

还以为被时间掩埋得很好的往事,就这样轻易地被人掀起,不曾褪色过,如同布满小刺的藤蔓萌了芽,继而争先恐后地延长枝干。

她努力偏移思绪,甚至用埋怨许浮生非要自己过来、自己却昏睡过去的事,来压住自己心里头泛起的海浪。

可哪有那么容易,清楚若不是自个愿意,她一躺在病床上、不知多久才能痊愈的人,怎么可能为难到自己,咸涩又充满腐蚀性的海水涨潮似的将她淹没。

其实许浮生也没做错什么。

是她先心怀不轨地接近对方,为达成目的使出各种手段,自然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应该的,毕竟她已获得她所谋求的东西,就不应该在这里矫情些什么。

可能是反反复复地折腾,让腺体出了问题,才使她成这幅模样,江辞卿把罪名归到标记上面。

但仍就没有好过一些。

被细雨打湿的白袍响起摩擦的窸窣,家教极严的小家主弯下脊背,贴近了床上的人,因姿势的缘故,细长脖颈扯开束缚的衣领,青痕如同宣纸上晕染开的淡淡一笔。

分明应该更轻松些的人,反倒觉得难受,像是那个藏在床下的项圈又一次回到脖颈上,将她牢牢捆住。

眼前闪过曾经的画面,装作恭敬的人表面低着头,暗地里却偷偷抬起眼看向她脖颈,黄铜铃铛随着走动丁零当啷地响。

江辞卿原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以坦然戴着它、走过庭院大街,直到后头回想时,才发现自己牢牢记住了每一个戏谑、不屑的眼神。

曾经想骑马执刀踏遍三国一地的肆意少年,十六岁被人牵走了马、折断了刀,又在许浮生这儿断了脊背。

已离开的易感期让江辞卿再也无法做出稀里糊涂一顿哭的傻事,她抿紧嘴角,一直望着床上的人。

时至今日都分不清许浮生将自己看做什么?

唯一一个得了她全部信任却背叛她的Alpha?

还是一个逃跑被主人惩罚后、抓回的小狗?

曾经的争取让她失去阿娘,后头的江辞卿只会把所有事情压在心底,顶级世家的继承人,骨子里却刻满怯弱,若不是许浮生三番两次地找到她,她不会生出歹念、翻墙而入。

总是不敢出声问,许浮生不说她就假装不在意,实际偷偷寻着蛛丝马迹,拼凑出完整拼图,若不是确定许浮生确实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又岂敢在那个溪流中伸出手,若不是先得知许浮生记得往事,与她同一个目的,她又怎敢在对方面前大哭。

许浮生说的明晚遥遥无期,她就只会等着,结果对方直接受了伤被抗回来,已经猜到谋划者的江辞卿理解她,也怨她一点消息都不露,甚至还在白日来了那么一遭。

许是真的信息素混乱,又被人掀起往日回忆,乱七八糟的东西翻涌着地往身上压。

江辞卿眨了眨眼,像往日那样收敛神色,企图恢复清冽疏离的模样。

也不是这大夫熬得是什么安神药,让这人以这种难受的姿势趴着,还睡得极沉,润泽的红唇微微张开,纱布包裹着圆润肩头。

江辞卿避开眼,眼神又落在系在对方手腕上的红绳上,好一个厚脸皮,白日才她手中夺走,晚上就明晃晃地戴在手上,生怕她看不见似的,还伸出被褥外。

大抵懂了许浮生的感受,虽然她明白这红绳只是一小孩开心时、顺手送给她的回礼,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依旧看着碍眼,毕竟这东西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总归不是自己去求来送给对方的,肯定会膈应几分。

直勾勾地盯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打算摘下来。

绳子只编了个简单活结,很是松垮,不然也不会让许浮生轻易夺了去。

江辞卿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扯着那个结,微微用力往两边拉,直到贴在手腕上的绳子扩长,她再慢慢往外挪。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扰,细长雨丝如同层层迷雾,朦胧世间万物。

怕吵醒这人,江辞卿动作极轻,好似做贼般往一点点挪出,熬过手掌最宽长的地方,她顿时松了口气,刚想继续低头,就听见有人幽幽开口。

“阿辞很舍不得这个绳子?”

心虚的人被吓得一激灵,猛的扭头望向另一边。

那人掀开眼帘,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觑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辞卿不经吓,从白日就可以看出来这人胆子极小,一边被吓得心脏乱跳,一边慌张望向外头,恨不得在脸上写下偷情两字。

现在也是,放大的瞳孔让本就漆黑的眼眸越发呆愣,像是被人吓到的猫会瞪大眼睛。

许浮生微微抽回手,红绳顺势挪回原位,让对方小心翼翼半天的努力白费。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江辞卿差点咬到舌头,又慌又尴尬地冒出一句。

“阿辞是嫌我醒得太早了吗?”那人语调平常,依旧是那千回百转绕着弯的调调,像是勾栏里头的最妩媚多情的戏子。

“没、不是,”意识到对方已生气的江辞卿连忙收回手,稍稳下心神才敢开口解释:“这是别人送我的。”

“哦~”尾调刻意延长,狭长的桃花眼半眯,不仅没有被哄好,还有越发加重的趋势。

江辞卿脑袋终于灵光了些,赶紧补充:“是个五六岁的小孩,”

许浮生面色稍缓,轻啧了声又道,意味深长道:“阿辞很受小孩喜欢啊?”

送红绳的、送花的,她没瞧见的还有几个?

不得对方解释,她又笑吟吟继续:“那给这个小朋友的回礼是什么呢?是贴身戴着的玉佩还是阿辞亲手打制的平安锁?”

当真心眼子极小,什么都记在心里头,时不时冒出一句来吓人。

江辞卿顿时哭笑不得,一惊一笑挥散了之前的沉郁,只道:“几个红包罢了。”

提到红包便想到冬天,许浮生停顿了一下,心虚地掠过这个话题,又道:“那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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