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你猜一猜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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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猜一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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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医院外科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正在发生争执。

单方面争执,只有坐在轮椅里的那位妇女在泪流满面地嘶声哭骂,跪在她身前的男生埋着头伏在她的双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起来像一对母子。

程和玉和其他偷偷关心状况的人一样,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晒着太阳,佯装什么也有听见。

今天是他预约体检的日子,按照纸上流程一项项地对号入座。年纪大了,虽然自我感觉还健朗得很,但他仍是选了最精细的套餐,内容繁多,一上午过去才刚完成一半,这会儿到这里来歇歇脚,透透气。

谁料会遇上这样的场景。

程和玉心中一阵感叹,渐渐有些待不下去,那妇女的哭声太过无力,听着实在不忍心。

周围的人陆续都离开了,程和玉也将体检表折一折,放进手提包里。

他站起身,发现跪在轮椅前的孩子恰也抬起脸,通红的一双眼睛流着泪,嘴巴动了动,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那位妇女扬起巴掌,将他重重抽了一耳光,骂他“滚”,嚷他“说疯话”。

程和玉皱起眉,几步之遥他急忙小跑过去,把摔在地上的男生扶起来。

妇女浑身发着抖,面容尽显病态,她把轮椅挂袋里的病历本和报告单胡乱掏出来,又揉又撕,撒了一地,嘴里依旧不停地骂着男生:“你直接让我去死好了!你这是巴不得让我快点去死!”

男生坐在青草地里,神情濒临崩溃,他小声地对程和玉说“谢谢”,嘴角有血流下来。

程和玉叹慰地看着他,二十来岁一副大学生的模样,他拍拍他的肩膀,又弯着腰帮忙把那些散落的病历和单子捡起来,一一铺展开,摞在一起。

病历本的封面白得像雪,姓名那一栏里,用漂亮的字迹写着:岑回。

首都今日阳光明媚,海岛上的天气就要用世界末日来形容。

预报精准,说往后数九天有雨,九天后大雨果真如约而至。

阁楼下的干柴和柜子里的东西全都事先拿回帐篷里了,堆放在旅行包旁边。

安度屈腿仰躺在地上,双手握拳*叉于胸前,他的耳朵一阵阵泛激灵,被外面的惊雷吓得寒毛直竖,眼睛也盯着摇摇欲坠的帐篷顶,仿佛下一刻这座庇护所就会被狂风掀翻。

他正在做仰卧起坐。

一组五十个,一共六组,他刚做完第四组的第十二个。

贺思黎在他对面,左手帮他压脚,右手握着通讯器一下下地按着,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安度气喘吁吁,卷起酸痛的小腹,贺思黎的声音同时响起,像个没有感情的播报机器:“十三。”

真是、累屁。

还以为今天下雨没法夹树,可以偷个懒的,可惜。

他又躺下了,累得灵魂出窍,不想再起。

从海边回来后,豪言壮志要兑现,说加训就加训。

白天贺思黎外出捕猎采蘑菇,安度就守着阁楼数数,记录自己锻炼的进度。到夜里洗漱完终于能上床了,他就瘫得像个残废一般,一边享受揉捏,一边听贺思黎为他安排明天的训练。

每隔三天一次,就按照给贺斯琢报平安的频率,贺思黎会带着安度一起深入树林去捕猎,教他拉弓射箭,教他做绳套陷阱。

只捕山羊、野猪、野鸡和兔子。

小型的陷阱有时候还会捕到獾或者狐狸,大型的罗网陷阱甚至可能捕到鹿,都要放生。

安度的弓用得也不错,第一次开弓就射中了一只灰兔。

当时他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贺思黎在旁也凝神屏息,手里捏着一根短木棍,时刻准备扔出去补刀。

第一箭竟然命中,安度猛出一口大气,兴奋得在地上打滚,简直不可思议。

第二箭擦边,贺思黎紧跟着把木棍飞出,将兔子砸晕。

两只够饱餐了,正好那天陷阱空空。

回到阁楼后,安度死活不敢杀兔子,这和杀鱼有天壤之别。

贺思黎没有强求他,拎着斧头一刀剁下兔头,剥皮剥得案台上全是血水。可无论场面多血腥,安度都没有避开,他站在旁边帮忙收拾内脏,又将兔皮洗一洗,挂起来。

“不是说害怕么?”贺思黎问。

安度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很微妙,可能也很自作多情的心理,他斟酌半晌才道:“不想让你一个人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应该挺出乎贺思黎的意料,他露出没想到的表情,还想为鱼和龙虾抱抱不平,但最终他只抿唇笑了一声,放下斧头,说:“那剩下的交给你了。”

兔肉剁块,用调料腌制起来,再架上烤盘——他们回来的路上捡到的一块又薄又平的石板,由它在丛林里被泥土淹没实在浪费,带回阁楼当烤盘才是它最完美的归宿。

火生起来了,先烧一会儿,热锅热油才能在激发肉香的同时锁住肉汁。

安度回到案台边,把软管从水桶里拿出来,就着水流把鲜嫩的野菜也洗洗干净。

他有点不自在。

因为阁楼下很安静,贺思黎回帐篷换了T恤下来后,就一直懒懒地靠在那根挂晾衣绳的柱子上,一边卷烟丝抽,一边隔着缭绕的烟雾若有似无地看着他。

气氛... ...不知道怎么形容。

夜幕早就蔓延开了,天地之间只有这小小一隅燃着火光。

安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对那块被火舌舔着的薄石板感同身受,他也好热,浑身不自觉地发烫。

“在看什么?”安度听见自己这样问,根本没有经过大脑。

所有动作都停顿了,只有耳朵竖起来。

他捕捉到贺思黎吸烟的细微声,很软很慢,嘴唇含住烟卷轻尝一口,再随着一声低笑喷吐出几捧白烟雾。

“在想什么?”安度又问,失了智似的。

“你猜猜看,”贺思黎拖着调子,好像不正经,也好像只是逗他而已,“你猜我在想什么?”

安度低下头,水流掠过指尖,他发现无辜的野菜被自己碾成了碎泥。

“能给我抽一口么?”他将软管放回桶里,指尖滴着水。

贺思黎还是倚在柱上没动,他说:“来。”

味道就和闻起来的一样,粗野,呛。

安度并没有拿到这支烟,烟叶是贺思黎发现的,也是他摘回来撕成丝,用巴掌大的树叶卷成的,所以它完全属于贺思黎。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烟,张开口,就着贺思黎的手含住微微湿润的烟嘴。

理智岌岌可危,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去吸的,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咳得嗓子都劈了,弓着腰蹲在地上。

愉快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贺思黎问他:“刺激么?”

安度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难受地捋捋脖子,站起来,握住贺思黎的手腕。

“刺激,”他舔着唇,也滚着喉咙,说,“再来一口。”

那晚的兔肉是什么滋味安度已经不记得,口腔被更加霸道的烟味侵占,让他至今念念不忘。

他也不知道那晚贺思黎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悄悄猜了的,但因为太过荒唐,他无法宣之于口。

“十四。”

贺思黎放下通讯器。

“十五。”

“嘭”一声,安度躺倒,把自己摔散,两条胳膊一字型展开:“剩下的,晚上再做吧,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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