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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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独栋的米白色别墅，落地窗里有两只激动不已的大狗在狂吠，尾巴都要摇断。

然而安度的注意力完全被高耸在远处山坡上的风力发电风车吸引住了，一共六个，缓缓转动着三片风叶，亭亭玉立——或者应该说亭亭峙立在朦胧的夜色里，巨大而纤细，美且壮观。

贺思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也很喜欢这些风车。有时在阳光房里看书，看着看着，就会游神去眺望这些通体雪白的风车，是一种心旷神怡的享受。

“走了。”贺思黎抬手，在安度眼前打个响指。

“明天，能去风车下面吗？”

“明天再说。”

安度慢一步跟在贺思黎身后，终于越过宽阔的草坪看到那两只帅气的大狗。他眼睛放光，听贺思黎提醒他：“灯笼很淘，当心等会儿被它扑倒。”

“啊，陌生人它也扑吗？”

“你这样的陌生人它就扑。”

“我这样？”

“嗯，长得好看的。”

几句话就来到门前，贺思黎心情愉悦，指纹解锁后立刻迎来灯笼和风月的疯狂欢迎，而心脏乱跳的安度也不出意料地被一大团哼哼唧唧的毛绒绒扑了满怀，实在有够沉的，安度连退两步才勉强稳住。

“灯笼，灯笼，”安度蹲下身，又侧着脸躲它湿漉漉的舌头，“别舔。”

贺思黎也不救他，抱起撒娇的风月就进屋了，将它放在地毯上一顿乱揉，揉完，才好心地命令：“灯笼，过来。”

牧羊犬甩着尾巴跑来，主动往地上一仰，四脚朝天露出肚皮，等着被主人宠幸。

厨房里探出一个脑袋，长卷发被束成高高的马尾，陈林宝眉眼弯弯地问候：“你回来了！”

贺思黎“嗯”一声，陈林宝说：“炸丸子呢，半小时内开饭。”

接着就朝门口看去，惊讶道：“有客人？怪不得叫我爸做丰盛些呢。”

“陈叔没跟你说？”

“没说，我刚下课跑过来，今天要帮你清叶子了。”

贺思黎点头：“晚上我清。”

阳光房里有半面墙那么长的一个生态箱，他一年前闲来无聊慢慢布置起来的。里面就是一个迷你版的雨林荒岛，山、水、林、沙一应俱全，再放置水生、两栖等爬虫，已然形成了一个简单而完整的生态圈。

陈林宝全程跟踪，对这个生态箱可谓了如指掌。于是在贺思黎度假期间，就由她来定期维护这个小小的雨林环境，清理打扫，投喂食物，观察小动物们的生活状态。

“他是谁啊？”陈林宝盯着安度猛瞧，看他从地板上爬起来，甩甩手，大概被舔得全是口水。

“等下饭桌上介绍你们认识。”

贺思黎站起身，回到玄关，给安度找了一双拖鞋。

安度小声：“那是你妹妹？”

“你猜。”

“反正不是女朋友，不然早该抱一起拥吻了。”

说罢就想起自己曾大胆幻想过的以唇舌讨烟，讨了十分钟，非常过瘾。

安度不太能控制自己的眼神，穿好拖鞋一抬头，目光就落到贺思黎的嘴唇上去了。

“猜对了吗？”他问。

“勉强对，”贺思黎说，“她是管家陈叔的女儿，在这读研，有时就会跑过来玩。”

春心一顿，安度不自觉地拧起眉心：“... ...程叔？”

“陈。”贺思黎纠正他。

安度摇摇头，不是的，“程叔”这两个字太顺口了，顺口得就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他机械地跟着贺思黎来到洗手间，水流淌过手指，他还在喃喃念着“程叔”。

贺思黎暂时没有打扰他，只靠在墙边，弯着腰，双手不闲地揉着两个黏人大狗的耳朵。

半分钟过去，安度拄在池边，说：“我应该总是这样叫一个人... ...会不会是疯人院里那个逗鹦鹉的老人？”

贺思黎问：“还想起什么了？”

安度颓败地叹息，脑仁疼得发胀，再想下去会越来越难受。

他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从镜子里看向贺思黎，倾诉道：“有点烦。”

“才刚回来一天，这已经能算得上重大收获，”贺思黎把纸抽递给他，“记得记下来。”

陈叔的厨艺没话说，四个人，做了十菜两汤，几乎一扫光，吃完后全都撑得不想动弹。

期间安度频频打量陈叔，试图从这位管家身上找到一丁半点有关“程叔”的记忆，可惜没有。倒是对面的陈林宝是个自来熟，好奇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有时把安度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由贺思黎来救场。

“你和陈叔相处得真好，”安度坐在沙发里，双腿之间夹着个狗脑袋，不是灯笼，换成风月来黏糊他了，他一边摸狗头一边说，“完全没有主仆雇佣的感觉，就像是一家人，氛围融洽。”

贺思黎笑起来：“想看我端架子？”

“... ...别说，有点想。”

“那以后有机会的话，端一个给你看看。”

安度听罢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打开便签本：“我记下来了，你千万不要食言。”

“说不好，”贺思黎泼凉水般直言道，“你要是已经结婚成家了，以后我们应该再不会有联系。我答应你的奖励，我说过的这些话，全都作废。”

安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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