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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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一觉睡到艳阳高照,安度从被窝里爬起来。
梦里找厕所满街跑,梦外醒过来了也不消停。他掀开被子翻下床,发现自己不仅身处完全陌生的房间,连身上也——除了项链还在脖子上,根本是一丝不挂。
衣服不见踪影,安度焦头烂额地找了一圈,无果,但好在这间卧室有嵌套的浴室,让他能先把生理需求解决掉。
尿完,堪比进入贤者时间。
安度拧开水龙头洗了两把脸,又在镜子里和乱糟糟的自己对视。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江烟、猫眼石、橡果游戏、橡子。
然后一杯杯红酒下肚,借酒浇愁,喝得烂醉如泥,记忆就卡在贺思黎将他抱起的那一瞬,再之后或许是实在飘飘欲仙,他的神魂全都飞去九霄外了,再记不起人间的事情。
... ...懊恼无比。
安度又捧一把水搓搓脸,希望喝醉的自己没有给贺思黎添太多麻烦。
从浴室出来,想找手机也没找到。
安度躲到那层厚重的刺绣窗帘后面去,终于看到熟悉的场景:花园、草坪、风月和灯笼、还有正在组装山地车的贺思黎。
安度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屈指连叩玻璃,发出一长串笃笃的声音,希望能引来下面三个不管是谁都行的注意。
贺思黎听见了,仰头看安度鬼鬼祟祟躲猫猫似的,只露出一张“快来救我”的脸。
腕表显示:14:45。
“真能睡。”贺思黎愉悦地笑叹,放下小扳手,慢悠悠撑地站起来,拍拍灰,这才好心地往别墅里去救他。
安度坐在床头,怀里抱着被子等来了贺思黎。
他先虔诚地道歉:“那个,昨晚我耍酒疯了吗?”
贺思黎微微眯了下眼:“忘了?”
“... ...忘了。”
“哦,那就忘了吧。”
安度直觉有内幕,不肯放弃:“我干什么了?”
说完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多猜想和画面,吐了、哭了、鬼哭狼嚎,一个比一个遭人嫌弃。
贺思黎抱胸靠在墙壁上,“嗯——”地拖长音,似是犹豫:“你非说自己被酒呛到,喘不过气了。”
安度:“... ...”
盖在被子里的脚趾忍不住死死蜷缩。
他不敢问后续,只在心里默认贺思黎没有见“死”不救,又一次给他做了能让他舒服到死过去的“人工呼吸”。
“我,”安度强迫自己镇定,岔开话题道,“我的衣服呢?”
“陈叔拿去洗了。”
贺思黎不知道在笑个什么,笑得安度一个劲儿地发慌。
“应该已经晾干了,我去看看。”
门合上,房间里又只剩下安度一人。
他呆滞两秒,随后一猛子闷进被子里狠狠地无声哀嚎,既甜蜜又惆怅,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怎么办,事情要变复杂了。
不能再越界下去了,不然事情真的要变得复杂了... ...
没两分钟,贺思黎回来了,把衣服给他扔在床边。
安度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一边穿,一边找话:“陈叔呢?”
“出去办事了。”
办事?这个说法怪正经的。
安度随口道:“我以为会是买菜、买日用品之类的,你说办事,感觉好像是很重要的正事。”
“的确是,”贺思黎轻笑一声,“要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贺思黎说:“等买回来,你就知道了。”
首都三环高架上,陈叔正按照导航,驱车往琴匠庄园驶去。
三环外的高架下,警车接到报案,刚抵达城中村里的一处废弃土建房外。
现场已经拉上警戒线了。
一个穿人字拖的小伙子正在做笔录,声情并茂地从早上起床开始复盘,一路讲到他到端着玉米糠到鸡棚里喂他精心养护的小鸡们,喂完,挨个摸一摸,就是这时发现蹊跷的。
这些鸡,为何三个五个的,都去啄墙上的那道水泥缝儿?
小伙子抬脚走近,仔细一瞧,顿时吓破了胆子,猛地往后一跌——墙缝里,有一只死气沉沉的、腐烂的眼睛。
尸体已经挖出来了,被肢解得四分五裂,头骨下凹,唇舌不知去向,牙齿尽碎,整个口腔是一个漆黑的空洞。
“我真的不知道!”小伙子操着方言,神情急迫地嚷嚷,“我家的鸡都很胆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被砌在鸡棚里的!它们都没有叫!它们要是叽叽呱呱地叫了,我肯定能听见,要跑出来一探究竟的!”
张习非看了眼被拼接起来的尸体,蹲下身,问正在将尸块装袋的法医:“现在能知道的信息?”
“男性,三十五到四十五岁,死亡时间约两个月前,颈椎断裂是直接至死原因。其他更具体的就要等回去尸检才能知道。”法医隔着手套摸了一下尸体上斑驳的水泥,“得先把这些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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