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诡异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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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的士把乔笃带离三环外。

他看着越跳越高的计时器，心痛不已，他身上就五百块钱，是最珍稀的一笔财富了。

卡着八十元整，的士停下，乔笃下车后条件反射地仰头张望，看见摄像监控就心里发毛，一路上都鬼鬼祟祟地躲着走。

贺思黎会是什么反应？拿到项链后肯定都气笑了吧？

他说自己轻易不生气，那往往这种人生起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手机关机，卡也拔下来掰碎了扔在的士座位底下，应该不会再被定位到了吧？

其实也想把手机直接搞坏再扔掉的，舍不得，这是贺思黎送给他的，两人同款同色，他怎么会舍得扔掉？

乔笃沿路边晃荡，心里凄凄惨惨戚戚，没魂没魄地游走，走到一个昏暗的小巷口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牙子上，盯着那个卖馄饨面的手推车出神。

好香，好饿。

贺思黎还在吃小龙虾吗？

乔笃从衣兜儿里摸出刚刚找零的二十元钱，站起身来到推车前：“要一份馄饨面，大份，不要辣。”

老板是个精神大叔，操着本地方言说“好嘞”，麻溜儿地开始倒腾起来。

“多少钱？”

“大份十五，加两个虎皮蛋十八。”

吃啥补啥，乔笃认为自己是该补补，他说：“那加两个吧。”

馄饨皮薄，面如龙须，沸煮三分钟就出锅装碗，再烫一勺鲜肉沫浇在上头增鲜。

乔笃坐在小马扎上边吹边吃，咬蛋时情不自禁就想起昨晚疯狂又热烈的情事，他被捅得肚子太酸了，委屈过头有点发脾气，就被贺思黎好声哄着中场休息，将他放进柔软的床被里，从嘴角柔情蜜意地亲吻，亲到脖子、胸口、小腹，再往下，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他，像要吃了他一样。

... ...酥麻的电流又跑出来，手一抖，馄饨掉回碗里。

乔笃忍不住长叹，为自己此番食言要付出的代价感到无比担忧。

吃到碗底时，手推车又被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围住。

听他们的闲聊，是打算在这儿对付一口，就去网吧里通宵打游戏。

乔笃神经一跳，顿觉今晚有着落了。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很轻松就找到一家网吧，没有身份证也不要紧，前台有备用的，只管交押金就能上机。

乔笃捏着一张香烟包装盒的碎片，上面有机号和密码。

他对号入座，心里既紧张又嫌弃，显示屏旁边的烟灰缸里戳满了烟头，键盘上也好像浮着一层油腻。

乔笃开机，先登录邮箱，把短信截图上告密者的手机号默背下来，再删除，继而将邮箱全部清空。

既然已经逃跑了，就把所有线索全都斩断。

乔笃听见自己擂鼓般激烈的心跳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把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

邮箱清空完毕，再切换到网页搜索自己的私人微博ID，看到最新的一条内容是在四月初：回味无穷。

乔笃按着心口，陷入到一种诡异的错觉里。

他明明被扔去荒岛，却还有一个“他”仍然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共用同一个社交账号，但却有完全不同的生活内容，“他”不弹琴了，“他”被保镖监视，“他”的程叔去世了，被放长假，又不知为何事而回味无穷。

乔笃靠进椅背里，思绪乱成毛线团。

几秒钟后，他才点开只有“1”的评论区，是程叔：[鲜花]，我们小乔儿永远最棒。

网吧里嗨声和骂声不断，几乎全是被游戏支配的玩家。

大约乔笃是最为安静的一个。

他正在跟侦探事务所的客服聊天，询问对方通过手机号查询一个人需要多少钱。

他要查查告密者的电话号码。

当初就是这串号码，要卖他内幕，也是这串号码将他骗进小巷子里，令他惨遭毒手。

所以乔笃不能确定是告密者已经死亡了，还是这一切都是告密者布下的陷阱。

客服：需根据查询程度来定价。

乔笃：300元现金交易，能查到什么程度？

客服：不够起查价，无法为您提供服务。

乔笃后悔不已，就该在关机之前再跟的士司机来一场钱钱交易的。

愁眉苦脸之时，时间已经走向零点。

电脑屏幕右下角陡然弹窗，有新邮件提醒。

乔笃点开，心都提到嗓子眼，看见程叔问他：小乔儿，好久未联系，电话怎么变成空号了？微信也不回。出什么事了？程叔很担心你。昨晚有一通13秒的无声电话，是你打过来的吗？

落款是：心急的程叔。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乔笃坐直，将这几行字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既暖又涌起冲动。

他点击回复：程叔，你在家吗？

来自程叔的邮件：在，要来吗？你在首都吗？我看乐团还在国外演出呢。

乔笃咬着嘴唇，敲下键盘：我这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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