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乖一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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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鸩之带着汤饼一样软塌塌的人翻身上马，姬桓坐稳之后勉强撑着身体没动，上半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立在马鞍上，随时就要掉下去。

“马背颠簸，坐得稳吗？”

夜风吹过，姬桓打了个冷战，严鸩之没动，他累极了：“你到底要如何？”

严鸩之也觉得自己大概有毛病，居然会在此刻想着能不能作弄一些风情，回想起这一晚上自己的失态还有姬桓的忤逆，他握紧缰绳，冷笑着说谁给你的力气支着这把硬骨头？姬桓眼皮一跳，严鸩之索性将人一把按回怀里，喝了一声驾，马儿扬起马蹄飞奔出去，呛了姬桓一口冷风。

后背贴上滚烫胸膛，不那么冷了，可是骨头随时要散架一样，姬桓浑身难受可还是昏昏沉沉不大清醒，只能感觉疾风刮着脸颊吹过去，很快头也被按进了严鸩之怀里，这回巡逻兵看见严鸩之的马，大老远就问安。

不多时，马停下了，在看到烫着赤金蔷薇的太子府牌匾时姬桓愣住。

祁章居然会将这里赏给严鸩之。

“怎么？半日不回来就忘记这是何地了？”抱着姬桓下马，又将他打横抱着，抱女儿家一样的姿势，若不是严鸩之够高，画面一定异常突兀。

前次昏迷，这次醒着，他自然觉得别扭，尤其门口不动如山两个门卫，即便目不斜视他依旧觉得耻辱：“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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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姬桓这样说，严鸩之哂笑，不作回答，阔步往主院走，他轻车熟路，一路都是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景致。

府邸依旧，住在这儿的人也没变，可昨日还是主人，今天就成了阶下囚。

“严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你如今青云直上，若是为了羞辱我，办法何其多？何必贴上功名？”

“羞辱你？”严鸩之笑了：“错了，今日庆功酒，我同吾王求一处住所，思及家中美妾从前是王族，唯恐一般府邸配不上你，特意爱重你来的，喜欢吗？”

美妾脸上青白交错，不过顷刻，故居到了。陈设熟悉的地方忽然开始陌生，一草一木都背叛了他向着新主人卖好，严鸩之站在院子外面环顾四周，品论着：“数年未见，这里倒是没怎么变过。”姬桓侧目不看，严鸩之故意问：“殿下府上，王姬来过吧？”

只有沉重的呼吸昭示着怀中人的隐忍，严鸩之恍若未觉，抬脚走进去，墙角蔷薇簇怒放，攀在墙边红的刺目，他故意有些怀缅：“从前我跟殿下交好，他少时曾跟着我学过一些拳脚，算是浅薄师徒，他称我鸩之，可惜了，今日没来得及见一面，好好道别，殿下跟姬维老狗一起殉国了。”“从前殿下有几分贤名，今日绞杀王族，王上特意给殿下留了全尸，也算是全了他几分体面。”他语气怀缅。

“……严烈。”姬桓嗓音发抖。

“怎么了阿桓？”他故作不知，没看见姬桓难看的表情一样：“哦，提起父兄，阿桓难过了吧？——可也没办法，人生就是这般，生离死别，阿桓总要亲历的，过去了难过一二也就是了，以后阿桓是我姬妾，还是顾着眼前，忘了不该记起的人吧。”

“阿桓如今罪名加身，身份卑贱，直呼我名字太没规矩。”他温柔拂开姬桓脸上的发丝，说出来的话也轻柔：“要是不愿喊夫君，叫几声将军也好。”

“也不尽然，我妾是个哑女，能说话的机会不多。”

姬桓不说话，严鸩之絮絮叨叨自己说完，蔷薇从扑鼻的香气馥郁袭人，严鸩之说完才往进去走，姬桓气的两眼发昏，生完气才当头一棒。

他终于记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抵了素月的名，所以谁替他赴死了？

南越太子是天下最不好冒充的人，他颇有些艰难抬了抬嘴皮，还没问，严鸩之状似无意已经开口：“说起来，殿下遗体不好处理，王上听闻从前我与殿下有过几天浅薄的师生之谊，将殿下遗体交由我简略安葬。”

果真有那样一个替他赴死的人。

严鸩之话里显然有深意，姬桓不像素月，没几个人见过，甚至不查族谱不知道姬维还有这么一位王姬，更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他是南越太子，入目生辉，姬维再怎么冷待他，种种祭典盛宴他总会出现，见过他的人不少，并不好顶替。

何况那双琉璃瞳，南越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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