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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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近傍晚，王城急召，传话的人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就说宫里出事了，要严鸩之速速回去。

本以为还要过几天，祁章要他直接去宫里自然就不方便带姬桓了，他着急走，又不放心将姬桓独自留下，思前想后留下曲陵要他看好姬桓，曲陵领命他还是不放心。

传旨的武将就在外面等，往后看了一眼，自己帐篷的帘子放下来了，看不到里面的人，兴许还没缓过来吧。

连番的折磨，姬桓的身子变弱了很多，体力也大不如前了。

迟疑着，严鸩之慢吞吞开口，思量着道：“我先走，你送他回上溪，务必看好他，途中恐多生事端，软骨散还是用上吧。”

曲陵点点头，马牵来了，严鸩之上马，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营帐，想了想又翻身下来决定亲自去：“去拿药。”说着阔步向着帐篷走去。

将军帐里光线已经昏暗了下来，姬桓靠在床头，手里翻着一本什么，见他进来动作一顿，抬眼看着他。

眼睛里红晕还没有散尽，鼻尖也还在发红。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曲陵：“将军，药。”

严鸩之转身接过，再回头的时候姬桓唇角带了一些讥诮。

他当是没看见那讥诮，抬脚过去，温声开口：“祁章喊我回去，来不及送你回家，叫曲陵送你，你乖乖地。”

姬桓轻声咳嗽了几声，声音又闷又哑还有鼻音，他倒了水，将药丸送到姬桓手中，没忍住又亲了亲姬桓红肿的眼皮，怜惜地蹭了蹭，胡茬蹭的眼皮发痒，姬桓躲了几下。

就着他的手顺从吞下药，温水带着还没开始起效就已经叫人疲惫的软骨散化在了咽喉。姬桓想，他们之间的温情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

“阿桓乖。”他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又说了一次，看到姬桓的笑觉得不舒服，但也无计可施。其实他并不想再用这些，更清楚姬桓眼里的嘲讽是为什么——刚在榻上说了几句类似诉衷肠的话，转眼又来做这些，料是谁看到都要觉得可笑。

姬桓手中的筹码还没有打出来，徐如意下落不明到底是后患，乱兵踪迹也还没有寻到，眼前的人虽然眼下是在自己手里，可到底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由得喟叹：“要是能将你随时随地带在身边就好了。”

说的是天方夜谭，话中却有隐喻：若你能不叫我这样小心防备就好了。

姬桓嗤笑出声，指腹剐蹭在脸颊上，他合上膝头的话本子慢慢抬眸，轻轻叹着气，仰视严鸩之：“郎君啊……”

戏谑又嘲弄，分明说他痴心妄想，贪得无厌。

严鸩之笑了：“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们心照不宣。不说姬桓身份危险，单就说“放心”两个字，就算姬桓今日千依百顺绝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他会信吗？没可能的。

严鸩之又摸摸姬桓，道：“曲陵已经去收拾东西了，在家里等我。”

祁章今日在王后宫里，宁老夫人也在，接近用膳的时候，一列宫人托着托盘在前厅动作轻捷布膳，后面三个人相对而坐。宁王后没说话，宁老夫人形容憔悴，祁章端着茶杯饮茶。

宁老夫人已经接连好几日进宫来了，都是为了讨个公道，可这事情祁章也束手无策：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眼下的局势也并不是查处的好时机。

当下对严烈非但不该说什么问罪彻查的话，而是应该好好拉拢，所以往日祁章都避开宁老夫人进宫的时候，今天之所以来王后这里是因为别的事情。

宁王后领命，已经先跟宁老夫人提过了：凶手已经认罪伏诛，种种迹象都表明淮州王的人，因着那日拦车，严烈一怒之下带兵离都，宁家和严烈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没维持住，宁家又是祁章发妻的母家，为此祁章很是头痛，想着要找什么契机叫两家重归于好。恰好宁家有女，恰是议亲的好年岁。

宁老夫人沉着浑浊一双眼，手帕止不住在眼下擦拭。“陛下说的事情……”宁王后犹豫着，总归还是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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