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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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行不过乌兰山，姬桓撑不住了，他的身体撑不住天师方的药效，上次杀姚通就知道了，可今日为了脱身还是不得不用，三七察觉了姬桓的反常，问他怎么了，姬桓正要摇头，西南面亮起几点火光，有人追来了。

他问三七：“还有多远？”

“过了乌兰山，距离乌垒城还有一百多里。”

那就是退无可退了，姬桓扭头看了一眼，带着人往山下平坦处去，他们人多，地势平坦于他们有利。

严鸩之不放心底下的人，最终还是自己追来了，尽管堂堂副帅亲自来抓逃兵听上去荒诞无比，可相较之下抓不回去姬桓这个可能更让他难以接受，因此匆忙交代几句就叫天南照旧值守，自己带人出来了。

乌兰山一片素白，夜幕下行进的队伍毫无遮掩，双方看对方行踪都是一清二楚，严鸩之几乎很轻易就从铺陈开的军队中看到了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人，这回没有面具和夜色，姬桓毫无遮掩。

严鸩之咬牙，跟目光冷冽的姬桓对视，狠厉道：“杀，给我抓活的！”

朱玄色盔甲和严鸩之带来的祁军绞在一起，严鸩之则是直直朝着姬桓过去，前半夜痴缠在一起的二人骤然间刀剑相向，明明临睡前还托腮问他唱了什么歌，在他提起家中蔷薇的时候还晃神，说“三两年”的语气颇有可惜，温存到最后，甚至还吻了自己。

“跟我回去！”

姬桓对严鸩之眼中烈火视若无睹，提着不趁手的长枪挑翻了严鸩之的马匹，然而对方顺势翻身到了他身后，拎着缰绳安抚受惊的马匹，另一只手去抓姬桓拿枪的手，长臂环过姬桓胸前，就像他们只是打闹调情，然而怀里的人动作敏捷，迅速倾身调转枪头，严鸩之躲开，这下两个人一起翻到了雪中，尺余的雪深陷下去，他们被埋在雪中滚了满头雪白。

“我不会回去了严烈。”

严鸩之中了蒙汗药显然还没缓过来，姬桓的枪也离手了，两人索性赤手空拳地打，冰凉的雪灌到了衣服里，僵硬的拳头砸在左脸，严鸩之怒了，“究竟要怎样你才肯跟我回去？非要我打断你的腿吗？”

“严烈，我说过，失去的东西，南越的血，你们欠下的债，我都会讨回来的，今天我绝不会跟你走，有本事你就再将我绑回去！”

说话间，三五十把刀纷纷指向他们，他带来的人全军覆没。

“放开殿下！”三七拿着刀往前几步。

姬桓猛地咳嗽几声，严鸩之发现他下意识想要捂胸口，不过忍住了，恶狠狠看回来，绝不显露弱点。

“严烈，你输了。”明明还被他困在怀里，可姬桓这么自信——到了他的地盘。

是他草率了，他的阿桓忍辱负重这么久，怎么会贸然动作？肯定是安排周全了才要逃走，怪不得得知他拱手让出帅印的时候是那样的反应——固然他那捏到了祁章的把柄，可同样他也开始束手束脚。譬如现在，他就不能明目张胆地调动人马来抓捕他的阿桓。

“要是我不放呢？”明明回答的是三七，可是严鸩之看着姬桓，他的阿桓再没有掩饰锋芒，浑身煞气看着他，跟他势不两立。

“严烈，昨晚我没杀你，可你自己追来送死。”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吐在他下颌，能感觉到那一点水汽迅速结霜，结在他下颌，透心地凉，毫不顾念往日温存。

严鸩之忽然笑起来，越笑越猖狂：“阿桓，昨晚你没杀我，难不成不是因为被我折腾到没力气了吗？”

四周哗然，姬桓了变了脸色，严鸩之毫无收敛，更加大声：“看看，嘴角都被我咬破了，怪我太粗鲁——阿桓怎么不喊我郎君了？才一晚过去，上溪馆子里的小倌儿也要留恋几分床榻情，不会这么快翻脸啊阿桓……”

“住口！殿下英明岂容的你玷污！”

“你才闭嘴”严鸩之睨过去：“一个什么东西，也配插话？我与你家殿下谈媒说亲，两厢雁好时你在什么地方刨坑呢？阿桓，昨晚舒服吗？是不是不尽兴？怎么，是我没和你心意？恼了就离家出走？”

姬桓气的脸发红，猛地使力翻身压住严鸩之，一巴掌扇在了严鸩之侧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将明的寂夜中无比清晰，三七愣住，周围因为严鸩之的话有些骚动的声音也停下了，偏偏挨了打的人忽而嗤笑：“怎么，阿桓脸皮薄，听不得这些话吗？”

原本还要接着说，忽然看到姬桓发白的唇色中间一点血色，严鸩之忽然闭了嘴，觉得唇枪舌剑，这几分高下没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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