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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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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章注定不能过一个安稳年了。

璇玑向西进军，从渝州开始蚕食中原疆土。

书房里老先生慢吞吞的声音传出来，在考校素月功课，素月回答的声音隔窗传来，姬桓站在门口听，完颜明江跟在他身边，问：“殿下要动手了，怎么不去军中亲自坐镇？”

姬桓说：“何须要我坐镇？”

完颜明江啧啧：“就算兵强马壮，殿下未免也太自大了。”

然而姬桓摇摇头：“不是自大，只是确实不需要我，璇玑有将有帅，自有军心。”

“……”完颜明江叹了一口气，也料到了几分姬桓心里的想法。其实早在得知金印在素月身上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不过就这么一个柔弱的小丫头片子，能当什么大任？

“当时是无奈之举，现在又不一样了。”

“还是会去的。”姬桓说，“再等一等，渝州稍微暖和一些，雪化到渝州北面。”

完颜明江算了算，“那倒也快了，最迟不过二月，那现在你打算做什么？要说你这个亡国太子也太大胆了，这么危险的身份，就带着一个内力尽失的徐如意招摇过市，也不怕遇见有心人？”

课业还有一会儿才能结束，不好多打扰，两人闲聊着往前厅走，说起徐如意，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很虚弱一样，今日又是卧病在床没出来。

姬桓问她要不要看郎中，她回回都拒绝，心事重重的样子。

“说起徐掌柜……”完颜明江又是啧啧，也不好说人家姑娘家的事情，只能摇摇头：“真羡慕你们这些人，来去轰轰烈烈。”

“呵……”这话听在耳朵里，姬桓只觉得是挖苦，他丝毫不觉得这么久以来发生的这些有什么可羡艳之处，他只觉得疲惫不堪，撕心裂肺。

“还是不要羡慕轰轰烈烈了。”

然而完颜明江很认真，他说：“说实话，我心里敬佩徐如意，她身上有侠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确实是在缅怀，不过红颜已逝，无从追忆了。

“所以殿下怎么看？”他忽然这样问姬桓，好像是姬桓限制了徐如意。

姬桓摇摇头，“她的事情，我不便多插手。”

徐如意一根筋，认准了要追随姬桓到复国，别的事情肯定都是推到一边儿的，完颜明江叹气，心想那个孩子恐怕留不下了。

然而姬桓虽然嘴上那么说，心里其实也在想怎么问一问。

正说着，下人来通传，说外面来了一位老先生，说找桓公子。

待人进来，完颜明江不认识，姬桓却对那张铁青的脸熟悉极了。

来的是顾军医，背着包袱，身后跟着寡言少语的天南，黑着脸进来。

见面头一句依旧是熟悉至极气势汹汹的怒骂：“严烈那竖子，连捆带押将我从上溪弄来，救一个自寻死路的人！”

“说了讨价还价去寻阎王！找我有什么用？”

完颜明江惊奇看着这位老先生中气十足劈头就骂，姬桓颇有些无奈扶着额头，顾军医一甩包袱：“死透了吗？这不是还能喘气吗？”

“……尚在人世”姬桓答。

顾军医自顾自倒了茶水润嗓，喝过一气才跟完颜明江意思一拱手，算是见礼，然后走到姬桓跟前：“伸手！”

姬桓从善如流，他坐下摸了半天青筋直冒，一拍桌：“老夫要回去！”

没走两步，被天南挡住。

“不行，将军不要你走。”

顾军医气的头顶冒烟，姬桓无奈，完颜明江袖手看戏，他只好说：“顾军医肝火旺盛如旧。”

“老夫想吗？”顾军医听到了，扭头又骂：“偏生你们这些人一天天折腾个没完，老夫怎么心平气和？”

完颜明江低声嘀咕：“跟着严鸩之怎么就学了一出匪盗本领？”

天南这才朝着完颜明江弯腰，依旧拦着顾军医不要他走，气的顾军医原地打转：“严烈竖子！背信弃义！”

当初说好了随军结束放他逍遥，结果天天闹妖蛾子，别说养生了，不折寿就不错了！

姬桓打从心里认同“严烈竖子，背信弃义”这话，不过在顾军医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

完颜明江腹诽多日也没能在嘴里吐出来一个字，此刻很高兴地听这位顾先生数落这对谋财狗男男，不时点头肯定。

罢了，姬桓亲自倒了一盏茶：“先生再喝一口水吧。”

顾军医喝了一口继续拍桌：“怎么救！怎么救！老夫华佗再世也没用！”

姬桓也没想到，那日问医不成，严鸩之居然又将人从上溪折腾出来了。

“先生稍安勿躁，东原山水好，先生只当来游山玩水，我的身体，能救几分是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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