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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夜间的时候顾烟杳做了个梦。

来到书中位面两载, 她早已习惯不去想现实中的事情，但这次梦里又回到校园里边，她穿着特意为晚会准备的裙子, 正要朝着学校的新生典礼大堂走去。

这次的新生典礼安排了舞会环节, 顾烟杳已经入学几个月了，因为长相和成绩，在校内也算小有名气，因此很多学长都争相要当她的舞伴。

其中有一位戴眼镜的大三学长，是趁着那群男生都被谢绝后, 才有些腼腆地上前发出邀请。

顾烟杳饶有兴趣地问他：“学长，方才我拒绝了那么多人，你还要来邀请我吗？”

她在现实中一路顺风顺水, 说话便带了几分直白。

那位学长以食指托托眼镜，微微皱眉却又温和地笑了起来：“他们靠近你是带着目的，但我……是有我自己的难处。舞会之后, 我们便当做不认识, 如何？”

顾烟杳见他说得真切，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

也的确是那场舞会之后，她转眼就将人忘在脑后, 真当做从不认识了。

但这次的梦境……却又让她想了起来那位学长的模样——

单眼皮，嘴唇薄薄的, 一头自来卷的短发……

等等, 自来卷？

顾烟杳在梦境中浑身一凛。好像她身边的确有个带着自来卷额发的人？？

而且要是去掉那副装模作样的眼镜……

顾烟杳直接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惨叫出声：“什么鬼啊？那是高德？？”

她立马睡不着了, 鞋都来不及穿, 小跑出门去敲高德的门。

高德打着哈欠迟迟前来：“杳杳小朋友, 你大晚上来敲我的门, 我很容易死的知道不？”

顾烟杳还在因为梦境里的发现而微微战栗，直盯着他问：“你在现实世界，是不是和我跳过一支舞？”

这话一出，把高德的瞌睡也吓醒了：“你、你记起来了？”

果然如此。

顾烟杳继续推理：“我当时在舞会上，注意到某个人正仇恨地盯着我，随即第二天，我就被拉入了系统空间。而且你来到这个位面之后，见到我便立马跟上，告知了我离开的方法。”

她越说，语气就越急切，之前的种种疑点瞬间都再度被忆起来：“你当初提到这本书是抄袭的，且对角色和我都曾有过愧疚神色。关于那三个穿书名额，你也一直吞吞吐吐——”

顾烟杳闭了闭眼睛，沉声问道：“高德，你实话告诉我，你和系统，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随着她的一句一句追问，高德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在听到顾烟杳最后的质问后，再度面露难色，似乎别有隐情。

顾烟杳轻笑道：“我们的交情，也不足以让你坦诚相待么？”

这算是击溃高德心里的最后一处防线，他终于开口：“我……”

“你们在做什么？”顾烟杳身后的门被打开，戚征的声音传来。

高德见他来了就又要跑：“没什么！你们聊！”

但比他更快的是戚征。只见他直接上前两步，伸手便牢牢锢住了高德的肩膀，轻而易举止住他后撤的趋势。

他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这拎鸡仔般的举动有点不礼貌，皱着眉问：“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的？”

顾烟杳也生气了：“你又想逃走！”

大局已定，这次肯定是躲不过了。高德长叹一声，最后挣扎了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松开吧，我告诉你们一切。”

·

三人组再次汇合，坐在高德的房间里开小会。

高德无奈道：“你要问我和系统什么关系……倒不如让我先回答你之前的问题。”

“关于系统的身份。”

光是说出“系统”这个词，都足以让顾烟杳感觉十分不适。她下意识又开始捏手指了，喃喃问道：“什么身份？”

高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系统，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她将我的书，以及另外两个作者的书融合在了一起，写出了自己的故事。”

“而我之所以会放弃戚征这本书的故事，也正是因为我发现自己的人物已经被她使用。为了不让她多一分可能被发现抄袭的事实，我自己放弃了正在写的故事。”

抄袭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最不能忍受的么？为什么……他还要帮忙隐瞒？

应是她的神色太过震惊，高德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道：“是我错了。”

他深深望进顾烟杳的眼睛里，无奈又温和的笑容与当初邀约跳舞时如出一辙：“她是我妹妹。”

顾烟杳无言。

如果是身边的人，就要容忍她的错误吗？甚至不惜为了包庇她，放弃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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