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缘起?疯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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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缘起?疯狗

张丰收认出了他们,正是卖猪肉的一家。他忙问道:“杨老弟你们要去哪啊,今天怎么静悄悄的。”

卖猪肉的一家被拦下后明显焦急万分:“张大哥你们还没听说吗?崇丘国二王爷叛乱了,里面正在打仗呢!”

“啊!”张丰收瞠目结舌。

女人抱着怀中的襁褓,愁容道:“听说今天一早就先杀到三王府,把三王爷的首级割下来挂在了门上,哎呦吓死人了。还有他们的那个什么小妹,哦人家叫长公主,失踪了呢!”

“唉,怕祸及殃鱼,上午大家伙都搬走了,俺们也逃命的。张大哥你们也赶紧走吧!”

原先一直紧绷的弦在此刻竟然松了下来,柳十六一直知道有这一天,却在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有种尘埃落定的释放感。

他低头看笑笑,她似乎比自己更加漠不关心,仿佛在听一件寻常人家的八卦一样。

“我们也赶紧回家吧。”张丰收连忙道。

夏日的暴雨来得猛而快,乌云如铅。

众人走到半路泥土就湿成一片,到家之后发现霍丹娘和阿松已经抢先一步归来。

“你们今天怎么空手回来了?”

张丰收叹了口气,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坐下道:“崇丘打仗了。”

“轰隆隆——”

急促的雨点仿佛如鼓声,天色阴沉谁也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不知道那空气中弥漫的腥气有没有鲜血的成分。

笑笑独自一人上楼回了房间,她一直稳重的不似八岁孩童。

张推月忽然摇了摇柳十六的手,两只又黑又大的眼睛一眨一眨:“柳哥哥,打仗是什么,很可怕吗?”

“是啊,很可怕。”柳十六咧了咧嘴,他不想让张推月这么早就接触这个严肃的话题,身处乱世,像阿月阿松这种还未经历过战争残酷的幸福孩子已经不多了。

但只是一时罢了。

柳十六憎恨战争,因为他就是在战争中成长,经历了太多惨无人道的事情后自己内心竟然也变得麻木。

他望着张推月,眼神恍惚,心中升起一丝扭曲的嫉妒。

如果没有战争,他现在还是由庚国中锦衣玉食的世子。

然而从来没有如果。

霍丹娘了解缘由后沉吟片刻,她道:“不久后就会有大批的流民前往铃兰镇,我们的生意……”

柳十六想,这是个生意兴隆的好机会。

“我们的生意,暂时不做了。”谁知一向贪钱的霍丹娘竟然斩钉截铁,她蹙眉道:“将客栈房间公开,再准备米粥,能帮一把是一把。”

听霍丹娘的决断,柳十六有些讶异。

霍家客栈明明才开张不久,好不容易回了本,这下又要赔个精光。

霍丹娘好像看透柳十六心中所困惑,她扬了扬精巧的下巴,纤细的指尖向崇丘国方向一指:“那里面的人没有良心,我们跟他们可不一样。”

字字像是在嘲讽崇丘朝廷的唯利是图,不过也确实如此。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从笑笑一直清点着宝物时柳十六就知道,她想走。

这天大地大,他们可以凭着这些钱逍遥快回一辈子。

但是他可以,笑笑可以,而秦桃笑不行。

她是先王宠妃、同时摄政了数年的太后之女。

柳萧情有个秘密,他害怕漂亮的女人。

尤其是芈妃那种,艳丽得不似人类的女人。

在他从徐老老那里出师后便又回到了芈妃那里。

徐老老总说他错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且毫无武缘,可事与愿违,柳萧情不仅天资聪慧,习武方面更是一把手。

他比寻常人出色就在,能下得去狠手。

不论是自己还是他人。

他能在短短的五年中,掌握徐老老教予自己所有的精髓,甚至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就连徐老老当年也没有他这样的毅力。

还算温暖有人性的日子不长,到了芈妃派人接柳萧情出山那日,徐老老赠给他了一把剑。

满头白色如雪却容颜红润的奇女子还是出现了一丝不舍的情绪,虽然这个徒弟不是情愿收的,但他的到来给了徐老老无限的温暖。最主要的是,这个徒弟烧得一手好菜。

那年柳萧情十六岁,曾经肉丸子般稚嫩的面容已经张开,俊美绝伦,眼神清澈如泉水,山野间赋予了他无限的灵气,将柳萧情那副阴郁的性格洗涤而空,总算是长成了个正常的孩子。

这个孩子爱吃爱笑,虽然有时没日没夜地练功,但他最喜欢的,便是和师父一起去山脚的小镇上,俊俏郎君的医馆中,感受着人间的温存。

而梦总是要醒的,徐老老知道,她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便宜徒弟被斩断翅膀剥去指甲,做一只为权所用的鹰。

“这把剑,命曰素女剑。”

即使在分别时刻,徐老老手里依旧不离酒壶,没个正形儿。

“嗝,素女剑为师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柳萧情单肩背着包裹,无奈道:“等我走了您少喝点,以后可没人背您回家了。”

“嗝,臭小子不要打岔!”徐老老揪着他的耳朵醉醺醺道:“素女剑会认主,你拿到它之后,不能伤害毫无仇怨之人,听见没?”

“好好好,我知道了,死老太婆。”

徐老老给他一个暴栗,然后推他出门,挥挥手道:“滚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柳萧情忽然卸下行李,跪在地上给徐老老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他面颊几乎贴在地上,全力压制着自己的哽咽道:“师恩,弟子永生不忘。”

泪水还是止不住滑下,打落在手背之上。

徐老老悲愤道:“你衣服是老娘新买的,跪在地上脏了。”

说罢,背过脸去不耐烦地赶人走。

至此,柳萧情就再也没见过徐老老。

如果他可以晚走一些,就会看到那个整天吊儿郎当的师父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喃喃自语:“芈梅,我送了你一个这么好的臭小子,我们两清了。”

马车载着柳萧情走了一段距离后,忽然在断崖旁的树林中停下。

柳萧情本还在回味这五年的点点滴滴,猛然一只箭矢破空而来,直取他的面门。

柳萧情忙侧身扑去,摔下马车后滚了两圈,再一抬头,自己已经被数十个黑衣人包围,他们正是芈妃派来接应柳萧情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柳萧情呵道。

回答他的只有刀剑猎猎声,左右两方四支长剑刺来,柳萧情想都没想直接拔出素女剑接迎。

少年看似瘦弱的手腕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剑身横在自己胸前,同时抵挡住了四支长剑。脚下的泥土被踩出了一个不浅的泥坑,这时身后又有刺客袭击,柳萧情两只手助力素女剑狠抽,身前那四人竟被强烈的剑气弹开。

来不及反应,他旋身顺时针横刺,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扇形残影,将身后偷袭的刺客纷纷震开,摔在几米开外见了红。

柳萧情耳骨微动,仰面弯腰,飞镖携着凌冽的杀气从他鼻尖擦过,留下斜斜的血迹。

还未站起,他双手撑地腾空后翻,直直踹上刺客胸口,将来者震出一口鲜血。

秋叶簌簌,没见几片叶子完整落地。

从远方看去,一片红火的丛林中刀光剑影目不暇接,武器铿锵,身如残影。

柳萧情功夫狠戾,却没杀过一个人。

虽然素女剑依旧饮血,但不过就是伤残。

树上、身前、身后,

长剑、箭矢、飞镖。

长时间的战斗依旧耗尽了柳萧情一大半体力,他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徐老老良心大发给他买的新衣服已经破破烂烂。

柳萧情额角淌下黏腻的鲜血,他剑指土地,喘着粗气。

在一瞬间,他做了个决定,他要杀光这些人。

“呀——”一名刺客见他似乎精疲力尽,便从斜后方砍去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谁知柳萧情微微侧头,眸子中寒如冰窟,身形不动提剑斜劈,血洒漫天。

毫无生气的尸体如橡胶人偶般倒下。

他和刚才似乎变了个人,在残红的夕阳中,黑色的戾气似乎萦绕在柳萧情身旁,手中的素女剑灌入了千钧之力。

来不及躲的飞镖就任它嵌入皮囊中,从身体的疲惫疼痛到麻木,柳萧情反而越战越有力气,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群人。

在残阳消失的那一刹那,少年如灌铅的手死死掐上了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他没力气举剑,便哐当一声落地。

“谁派你来的。”

比他几乎高半个头的黑衣人就被凌空提起,喉管见青筋暴现。

柳萧情唇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弧度,手腕一动,清脆的骨裂声就结束了这条生命。

“他们是我派来的。”熟悉的甜腻之声在身后响起。

妇人尽管已经生产,却身姿依旧窈窕动人,苍白到可怕的面容妖艳万分。

“派来杀你的。”

柳萧情慢慢转过身,捡起素女剑,眼神阴冷。

芈妃却笑了,花枝招展。

“这些人是我培养了十年的月影卫精英,今朝竟然能都死在你的手下,那我便放心了。”

红唇一张一合:“你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那样最好,从今往后, 你便是月影卫,我会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芈妃微笑道。

“然后你就用你从徐老老那里学来的东西,保护我的女儿,我们皆大欢喜。”

柳萧情这才发现,跟在芈妃身后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

透过土地坑洼中积攒血水,柳萧情看到了自己宛如索命鬼一样的面孔。

徐老老送给自己的白衣,已经完全染红,正滴滴答答留着血水。乌黑的束发也黏腻成缕,面色森然得更不像活人。

秦桃笑尽管害怕,还是大胆地走到柳萧情跟前,白皙的小手递给他一方绣着桃花的手帕。

小女孩怯生生道:“哥哥,擦脸。”

芈徐:梦中客(上)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听闻王上带回来个白发女子。

芈梅还未见过那名女子,但她已名声大噪。上到文官武将,下到太监宫女,都在议论这名奇女子。

有人说她是洛神转世,容貌昳丽惊为天人;

有人说她是个狐狸妖女,一招摄魂计将王上迷得神魂颠倒;

也有人说这个女子就只是个农家村妇,在王上秋猎的时候帮他挡了只发疯的野猪,王上为报答招她入宫享福。

届时,是芈梅入宫第四年,刚满16岁。

16岁的女子自然是冰肌玉骨肤如凝脂,凭借一手箜篌之音受了些大王青睐。

但她不过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妃子,小小的恩惠都能使她被其她贵妃遥侧目,随之而来的报复可想而知。

孤立无援的芈梅不得不在少女天真烂漫的年纪勾心斗角,混得后世最毒妇人心的骂名。

那日白雪纷飞,红墙灰瓦内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傲寒而盛的梅花也裹上了晶莹剔透的水晶。

浅黄的狐裘簇拥着少女毫无表情的面孔,她抬头望天,纷纷扬扬的雪粉在皮肤上融化,她竟产生了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芈梅遣散了伺候的人,只留下一个自幼跟随自己的宫女在身旁。她们在这偌大的王宫中徐步走着,宫墙蜿蜒,而芈梅也漫无目的。

蓦地,松软的触感在脚下消失,抬眸望去,眼前这条路上的积雪竟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为了防滑,宫中不惜拿出珍贵的松布棉贴附在地面上,吸走了水泽,同时也赏心悦目。

宫女在芈梅耳旁悄声道:“小主,这就是那个女子的住处。”

芈梅早猜到了。

后宫就是如此,今日新人笑,明日旧人哭。纵使花香浓郁,看惯了总会被它花吸引,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

“箜篌之音,靡靡入耳,实在不雅。”

这是王上三个月前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曾经她觉得后宫三千争宠,姐妹手足相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而这冷冷清清的三个月中她才知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争宠的。

从前贵妃甚至王后都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不值得浪费时间。

芈梅悄悄握紧了拳头,鬼斧神差间闯进了庭院。

她要看看,这名奇女子究竟有多奇。

院中金黄耀眼的太阳果预示着女子得到的恩宠,布局错综繁华,处处透露着骄奢之味。然而就是这样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把守,芈梅轻而易举地就站在了屏风面前。

她此刻心跳竟然有些加快,打开屏风后面的这扇门,就能一睹芳颜。

素白的玉指抚上了门侧,一滑动,暖香扑面。

人类是多么神奇,竟能让寒冷的冬天瞬间回春。但让芈梅呼吸一窒的并不是如春的温度,而是眼前酣睡之人。

白发如瀑,一直洒在芈梅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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