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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前谋?清醒的人最荒唐

霍问松放慢了脚步，走过去蹲下，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柳萧情。”

“……”

“柳萧情。”

“……”

仿佛在做一场不厌其烦的游戏，终于在叫到第十声的时候，柳萧情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甩下酒壶，像瞎子一样凑近眼前朦胧的身影，点漆的眸子上盖了层水雾，脸颊如涂了胭脂般绯红。

他几乎快触碰到了霍问松的鼻尖，被酒水泡到发软的手指在霍问松的脸上摸来摸去，霍问松抓住了那两个爪子，沉声道：“是我。”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柳萧情绽开了个甜甜的微笑，一展双臂，像孩童撒娇般环上霍问松的脖颈。

柳萧情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酒气冲天，还有凝固的血腥味以及汗味，杂糅在一起。

霍问松就在他面前蹲着，任他搂着自己不松手。

“徐玉姐死了。”

“嗯。”

“长公主受伤，我怀疑是太子下的手。”

“嗯。”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桃花潋滟着水色，墨发被细汗粘在嘴角边，柳萧情傻笑道：“徐玉想去的以天食馆…嗝，我，我替你们都去过了嗝…里面除了贵，也没这么好吃…”

霍问松道：“徐玉姐下葬那天，我再去买两壶酒，让徐玉姐解解馋。”

柳萧情还在嘿嘿傻笑，双手从霍问松的掌心中挣扎出来，扶着旁边的树干挣扎起身，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

霍问松叹了口气，左手环着他腰肢，右手放在柳萧情膝盖窝。

“你，你，抱不动我…”

话音刚落，柳萧情就被打脸。

霍问松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自己抱在身前，稳步朝踏血走去。

柳萧情醉眼惺忪，面色疑惑，似乎在想这个傲娇好哭的小土狗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竟然还能抱得动自己。

霍问松将他扶上马，自己长腿一跨，坐在他身后，拉着马缰，把那人稳定在怀中。

此时天光乍现，空气湿润得可以捏出水。

“我们去哪…”

“回家。”

“那里才不是我的家。”柳萧情小声嘟囔着。

踏血走得很慢，长街慢慢无尽头，落花声传入耳畔。

柳萧情跟没有骨头一样靠在霍问松身上，他忽然开口：“阿松。”

“我在。”

“我想活着。”

“你一直都活着。”

“不。”柳萧情睁开眼，将初生的阳光攥在掌心，金光从指缝中泄出，身上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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