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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分别与重聚
没有丝毫耽搁，海水奔涌起来。
楼辰一马当先飞在前面，整片海域都随着他的指挥呼啸前进。
罣妄和方滢各施手段，一者御风而行，黑暗在身边缭绕，一者坐在一张大得如同一条小舟的牌九之上。
海水淹过深谷，淹过平地，还淹过罣妄之前待过的长着齐腰高花草的荒草地，在明悟后它真的离开了原来的荒原范围。
如今整片海域都像是带着一种欢欣鼓舞的心思，连卷起的浪花都是快活的，楼辰甚至整个人形都崩落，罣妄和方滢再次看到了之前有一面之缘的大鲸本体。
只是这一次的大鲸通体蔚蓝，不再有漆黑的腹部，骨架也不见踪影。
嗡——呜——！
空灵悠长的鲸鸣在天地间袅袅回响，它腾空而起，又甩尾落下，在奔流的海水间游动，偶尔冒头出来吐息。
水流激落，蔓延，或又迅速拐弯。
青山绿树都显匆匆，在眼前一一而过，间或有什么在掩映下探头，每一眼张望看到的事物恰如同苍生笔下最奇诡的画卷。
曾经秘境呼啸的阴风已经不过海，滚动的砂石现下沉眠，整个废墟般的秘境都被海水洗礼，唯有天际裂缝上的电闪雷鸣一如既往。
罣妄心生了自在，还生了逍遥。翻山倒海，跨人力之短弱，夺仙道之无穷，得无尽伟力炼就长生，不正是修炼的浪漫吗？
飞在另一边的方滢悠悠轻吟，唱起了短歌谣来——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诡道乐兮，当人生门～”
“仙道贵生，诡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诡道常自凶～”
“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
“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扑腾的大鲸回过来，忽然一道长长的水柱喷出，全滋到方滢身上。
当头一捧报应，瞬间湿透了她全身。
还有一道自带回响的声音发出，评价她被湿衣贴出来的身形，“平板一条，假小子。”
“楼辰！”她大喝着，连续摇上几下骰子。
罣妄发现随着她的动作似有什么被扰动，那些扰动的事物像是丝丝银色的线，缭乱成一团飞向大鲸。
然而大鲸一个腾跃就是千米，远远把她的攻击甩在了身后。
方滢怒转头，冲罣妄道:“妄少，我出灵石，劳烦你代我教训他！”
“行啊。”罣妄也没拒绝，不过他一笑，“但是我很贵的，现在身价是一亿中品灵石，要请我你打算出多少？”
“那些败家子疯了吗？悬赏有这、这——么多？！”方滢张大了嘴，手还随话语比划着，她看起来是知道什么的，但具体没那么清晰。
听罣妄一说，她也顾不得什么楼辰了，脸上明晃晃地出现了心动之色。
就在罣妄怀疑她是不是要动手时，方滢捂着心脏很是痛心的模样，殷切道:“妄少，你什么时候打算卖了自己，可一定要通知我啊！”
“通知你干什么？”
“我给你带路！”
罣妄翻了个白眼，“做梦去吧。”
“那，那是什么？！”
忽有阵阵惊呼响起。
“鲸，好大的鲸！”
“还有海水！”
“无量天尊，秘境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一片海？”
“它淹过来了，快跑啊！”
一个个修士逃窜飞起，不会飞的就只能被海水扑个透心凉。
大鲸带着回音的笑声不断，活像个反派。
登时就有数名修士过来攻击它，大鲸一扇长鳍就扇飞了他们。
“不要怕，大家一起上，不能让它把秘境都淹了！”
一个接一个修士飞来，大鲸一下子就陷入了围攻。
“活该！”方滢大笑，没有丝毫去帮忙的意思，面上全是解气的快乐。
“妄少，要不要赌他们谁先落败？”她兴冲冲地转过头来。
“这用得着赌吗？”罣妄摇头就拒绝了她。
运道的修炼就是赌，他没事帮她修炼干什么？
况且楼辰如果真想杀这些人，那些人根本活不下几个。
不提本身的境界差距，大道祭品的强大，掌控有点墨剑的罣妄自己就深有体会。
他现在感觉，就算是金丹期，他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乃至取胜。
这就是悟道和斩获机缘在实力上的大跨越，他的强大早已不是外在层次能定论的了。
“站住，别跑！”“把宝物交出来！”
“孙学灿，你不想救你妹妹了吗？”
熟悉的信息词汇在窸窸窣窣的蝇虫爬动一样的信息之海中浮现，与此同时，手腕上的「掌控」方印微微一动。
察觉到的罣妄猛地一转身，空中的灵气乘着悠远的风把丝丝血腥味传到了他的鼻翼下。
罣妄脸色骤变，抓着小柳，小柳又牵着背背，他带着这一连串的诡异就要离开。
“妄少！”
方滢叫住他。
罣妄回过头来。
“你现在就要走了？”她道。
罣妄颔首，“我们约定的事情已经结束，既然已经脱离了「疆土」的影响，自然也没有同行的必要了。”
“说的也是。”方滢面上的笑意收敛许多，她认真地看着罣妄，“神国中的战斗，势必会更酷烈。”
“之前在车厢里说过的事情其实一直是作数的，妄少真的不考虑和我们结盟吗？”
罣妄想了想，继而道:“我已经有盟友了，他们在等着我。”
方滢一叹，“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挺喜欢妄少你的，但现在看来再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就真的要是敌人了。”
“你可别喜欢我，男女授受不亲。”罣妄连道，“而且你和我喜欢的类型半点不搭边。”
方滢翻了个白眼，她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很快她就复又龇牙一笑，“你终于承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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